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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圣小说网 www.ysxs.cc,降魔金刚杵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坐着三个中年人,两个儒生打扮,一个却是乡下人装束。两个儒生似曾见过,但仔细一想,却又陌生。

    他道:“是有些面熟,但并不认识。”

    严仁君十分激动:“这三人小弟认识!”

    “啊,那是些什么人?”

    “那两个儒生就是死去的终南双剑昆吾子、华阳子,东野兄还记得他们么?”

    “什么?你说他们是终南双剑?”东野焜大吃一惊,再次转身去看他们。

    “东野兄,他二人只是去了道装,换上了儒士长衫、头发去了道髻,还成俗家头发而已!”

    “你这么一说,果然像极了终南双剑!”

    “那位乡下人打扮的中年人,便是集贤庄十大高手中的无情刀娄敬。若不是娄前辈与他们在一起,我还真不敢认定他们就是终南双剑!”

    “奇怪,终南双剑与我们一道,在集贤庄被迷药迷倒。不是被金龙会的人处决了么?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此刻小二送了菜饭来,两人边吃边说。

    严仁君道:“他二人陷害家父家母,却原来叛徒就是他们!集贤庄就是毁在两人手里的。

    娄前辈为人正直,疾恶如仇,与铁判官翁梓一样,在江湖上颇负盛名,却不知为何会与这两个无耻之徒在一起!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娄前辈与你相熟么,能不能打个招呼,别让他受两个老道的骗。”

    严仁君叹口气:“人心险恶,当真难测。终南双剑素负侠名,在集贤庄颇受三位庄主的敬重,没想到他们竟是金龙会的爪牙,到集贤庄来是为了卧底。三位庄主地下有知,只怕魂魄难安。娄前辈那日在血战中身负重伤逃走,以他的性情,决不会甘休,你瞧他换了装束,打扮成乡下人模样,掩藏本来面目,必是为了查访仇人。这一奸一忠,大相径庭,人性差别为何如此大呢?东野焜道:“说得是,得设法揭穿二贼的真面目,以免娄前辈再受其害!”

    那边桌上的终南双剑和无情刀在喝酒,神情十分欢娱,看样子这顿饭一时吃不完。

    严仁君道:“瞧他们神态,似是久别重逢,说个没完没了,我们又有急事,等不了他们下楼,东野兄说怎么办?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那就现在去说,但最好不要动手,惊动满楼客人。”

    严仁君道:“小弟不动手,两个贼道又岂肯放过小弟?动武只怕难免。”

    东野焜想了想:“有了,你我吃完先走,请鱼掌柜派人盯着他们,等我们从白姑娘处回来再说,你看如何?”

    严仁君道:“只好如此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匆匆吃毕,给了银两,到楼下找补。

    东野焜以传音入密告诉鱼素珍,南厢三个中年客人,要她派人跟住乡下人,看他下榻何处,他过一会再来听消息。

    鱼素珍找补了碎银子与他,低声说:“放心,一定照办,凌姑娘处已派人知会。”

    两人从酒楼出来,直向三山街东段赶去,出了道济门,来到秦淮河边的白家宅第。

    敲了门,一个老仆伸个头出来:“找谁?”

    “我要见白帮主?”

    “他出门了好几天,至今未归。”说着关门。

    “白姑娘呢?”

    “出门去了,快走吧!”

    门关上了,两人再敲也不理。

    严仁君道:“不知他说的可真?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这老仆认识我,却装着不相识,只怕不是真话。这样吧,我进去瞧瞧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,身子一晃,跃到墙内一棵树上,再从树上一跃,到了小楼楼上走廊,倾耳静听,当真没有人,他只好又越出墙外。

    “走吧,没人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两人又往三山街西段赶,边走边议论,说白氏父女出了门,八成是迎接特使,卓炜的消息不会有假,今日就该上江浦县府。

    回到兴元酒楼,楼下食客已廖廖无几,鱼素珍一见他们,笑吟吟道:“二位住店么,小店后院楼上有几间上房空着”旋即低声道:“那乡下人住西厢楼上中间那一室,那个书生走了。这乡下人自称姓刘,名敬。”

    东野焜轻声道:“多谢!”

    两人从帐房后的一道门进了后院,上楼来到西厢,严壮行在门外轻声道:“娄叔,小侄严仁君”话未了,门被拉开,娄敬伸手一指,点在他膻中穴上,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,惊得严仁君“啊”了一声:“娄叔你”娄敬右手一把将他拖进屋,左手同时点向东野焜,把他也点了穴,拖将起来,让两人直僵僵立着,站在床前。

    娄敬气呼呼地床上坐下,道:“好小子,这叫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,我正想找你父子,想不到你却自投罗网,真是老天有眼。快说,你父现在藏匿何处?”

    严仁君道:“娄叔,在集贤庄,家父与前辈相处甚笃,何以如此对待晚辈?”

    “呸!亏你有脸提起过去。集贤庄三位庄主待你父子不薄,而你父子却恩将仇报不对,你们一家本就是来卧底的,这些话多说无益,我要将你一家首级砍下,祭奠三位庄主”

    严仁君道:“砍我父子首级何用,金龙会才是屠戮集贤庄的罪魁祸首,娄叔就不找他们报仇了么?金龙会”

    “金龙会?什么金龙会,到集贤庄威逼庄主的是金龙令。娄爷此来京师,就是找那发金龙令的幕后人算帐!”

    “娄叔与我父子许久不见,怎知我父子是卧底?是不是终南双剑告知娄叔的?”

    娄敬诧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    严仁君就把如愚如澄大师在集贤庄诵经,向金龙会讨取公道的事前前后后说了详细,末了道:“因此,到集贤庄卧底的正是终南双剑,他二人见我们又逃脱此劫,才不得不改换装束,成了俗人。请娄叔想想,终南双剑在江湖上是万儿响当当的人物,怎会易装还俗呢?”

    娄敬听得将信将疑,道:“他二人说易装是为了查访仇人,你说的有何凭证?”

    严仁君道:“与我同来的这位东野兄,是如澄大师的师弟,他当时在场,可以作证。若娄叔还信不过,小侄可带娄叔去见如澄大师。”

    娄敬指着东野焜道:“你说他是如澄大师的师弟?从年岁上看未免太年青了些,我看你编谎都不会,你说他是如澄的弟子还差不多!”略一顿,道:“终南双剑乃正道著名人物,岂会下贱到来当卧底,你是在胡说八道!”

    严仁君道:“敢问娄叔,对金龙会知晓多少?终南双剑对娄叔说过没有?”

    “哪来的金龙会,我只知道有金龙令。”

    “娄叔逃出集贤庄后,又去了哪里?”

    “去了咦,你这不是在盘诘我么?”

    “娄叔既然不知金龙会底细,就由东野兄向娄叔详介一番如何?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乐意效劳,不过说来话长,前辈让晚辈二人坐下来说如何?”

    娄敬冷冷道:“如你们不是金龙令爪牙,我自当对你们客客气气,但你们却偏偏是人家的走卒,我岂能善待,就站着说吧!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我们不是金龙会的爪牙,所以就该坐着说,娄前辈也不应冤枉了我们。”

    娄敬冷笑道:“终南双剑是何等人物,他们的话我怎能不信?有能耐你自己坐吧!”

    东野焜一拉严仁君:“多谢前辈!”

    严仁君被他一碰,顿觉一股大力从穴位上涌进,冲开了膻中穴的禁制,不禁又惊又喜,对东野焜能自己冲开穴道的功夫十分钦佩。

    此时,东野焜走到桌边椅上坐下,严仁君则到墙边椅上就座。

    娄敬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:“咦,你们竟然在这般短的时候冲开了穴道!好小子,娄爷看走眼了,这就领教领教高招!”

    严仁君忙道:“娄叔,是你让我们坐下的,先听东野兄说金龙会,我们又不逃跑,娄叔又何必急于动手,须知小侄是在酒楼上见了娄叔,怕娄叔上终南双剑的当,特意找上门的。”

    娄敬本要出手,听他这么说也有道理,听完后权衡一番是非真假再动手不迟。

    因道:“好,听你说,谅你二人不敢逃!”

    东野焜把金龙会的情形说了个大概,连夜行魔等头领也点了出来,听得娄敬目瞪口呆,不由得不信。这些内情,是编造不出来的。

    他立即站起,行礼道:“在下冤屈了两位,误信终南双剑之言,请两位恕罪!”

    两人慌忙起立还礼,道:“使不得,娄叔千万别折煞了小侄!”

    娄敬咬牙道:“想不到终南双剑竟是这等卑劣小人!”略一顿又道:“东岳三君子与终南双剑师门关系非同一般,三君子既是金龙会总护法,终南双剑甘愿效命也就不足为奇了!”

    顿了顿,续道:“愚叔受伤后潜逃至荒野,足足养了半年伤。如澄大师在集贤庄颂经之事,我是在山西听说的,待赶到集贤庄时,如澄大师和你们已离去,我们不知道你们上了京师,所以又返回了山西。直到上月有个友人从京师回来,说金龙令在京师武林中有许多传闻,这才赶来京师打听,没想进城在三山街上碰见了终南双剑,他们硬拉我上了这家酒楼叙旧。问我这一向疗伤情形,又问我来京师作甚。我自然对他们不疑,便说了来意,他们也说自己来京师也为的是报仇云云,并说严贤侄一家是内奸唉,知人知面不知心,愚叔错怪了贤侄,还请二位原宥是幸!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终南双剑知晓前辈来京意图,必会加害前辈,不如跟晚辈回柏庐,大家共讨金龙会,为民消灾除害。”

    娄敬道:“终南双剑说,下午带我去见几位朋友,大家志同道合,共同对付金龙令。”

    严仁君道:“本来可以将计就计,但我等要去拦截元太子特使,只好作罢。”

    娄敬道:“好,同你们去柏庐!”

    东野焜见娄敬四十上下,正当盛年,为人又十分豪爽,不由生出许多好感,道:“前辈愿与我等为伍,金龙会又多一劲敌矣!”

    娄敬道:“不能为集贤庄冤死的人报仇,活在世上还能见人么?走吧走吧。”

    他收起衣物,提起包裹就走。

    三人回到柏庐,凌晓玉等已到,大家正焦急地等着他,还以为出事了呢。

    严壮行、汪青青与娄敬相见,不胜感慨,大家纷纷见礼,寒喧一番。

    娄敬见有这么多老少英雄,十分高兴,只要群策群力,何愁大仇不能报。

    对于终南双剑的无耻,众人无不愤恨。

    凌晓玉要大家备了干粮出发,她与手下成一路,约好傍晚戊时左右在江浦县城外三四里处会齐。东野焜等人则分几路走,以免人太多,落入对方眼线。

    交代完凌晓玉等人便匆匆离去,如澄、严壮行将人分作四起,东野焜、严仁君、张彦礼、张逸鹏、娄敬、冯二狗作第一路,即刻动身。

    在街上冯二狗买了干粮,这才出城。

    渡过江后,放马奔驰,酉时正便到了江浦县城外三四里处停下,在道旁旷地找个地方拴马,众人边吃干粮边议论。

    冯二狗道:“时候还早,莫非我们在此傻等?不如先到城里去踩踩盘子。”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好主意,我去吧,除了秦师兄,他们都不认识我。”

    冯二狗道:“我二人去,各位在这儿等着,我们去去就回。”

    张彦礼道:“没人认识我,和你们去吧。”

    娄敬道:“要小心了,快去快回。”

    三人跨上马,飞奔而去。

    江浦县府离京师不过六十来里,又是通向皖境的要道,因此过往之人不少,城里十分热闹。此时正是该用晚膳的时候,饭馆家家客满,三人一家家去张望,不见有多少扎眼人物。

    当他们来到一家叫做“万里香”的大酒楼时,却见卓炜和一些人同桌用膳,并不见金龙会的其他人。东野焜让张彦礼去请他到楼梯口来说句话,但不要露真名,只说是俞姑娘的门下。

    张彦礼便走了过去,轻声道:“卓门主,请到梯口处说句话。”

    卓炜奇道:“尊驾何人?”

    张彦礼道:“在下飞龙堂弟子。”

    卓炜立即起身,来到梯口。

    东野焜道:“俞姑娘遣我等找卓堂主”

    卓炜接口道:“明白了,回去告诉俞姑娘,我等来此后还未见仁勇堂的人,他们大概天黑以后才到,我就住在酒楼后院的东厢上房,上楼后第一间就是。不过你们千万谨慎,莫被人家发现了。”说完便回到饭桌上去。

    三人遂下楼,出城回到严仁君等守候处,把卓炜的话说了,大家都奇怪秦玉雄等人为何没有来,莫非为了隐密踪迹,夜里来么?”

    此刻道上远远来了十几骑,张彦礼便到路边等候,不一会便看清是凌晓玉等人,便挥手示意,片刻后凌晓玉停在他身旁。

    东野焜等人纷纷从藏身的树后走出,把城中情形说了一遍,这使凌晓玉感到十分诧异。

    江湖四杰的老大郑通说:“这情形有些不妙,莫非我们上了当不成?”

    凌晓玉道:“这哪里像是迎接特使”略一顿,又道:“既然来了,只有等着看。”

    一行人遂到适才众人落脚处,离道旁十来丈远,树木虽然不密,但也可以藏身。

    此刻,日头落山,天已渐渐黑下来。

    不久如澄等人赶到,听了城中情形,都不合情理,遂决定到城中找卓炜探询。

    东野焜、张彦礼、张逸鹏陪着俞秀娥去,在“万里香”东厢楼上找到卓炜。

    卓炜请他们进屋,不等发问就道:“秦玉雄并没有来,也无人来传令,在下也等得心焦,不知是怎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俞秀娥道:“他早上怎么对你说的?”

    卓炜道:“上午辰时,副堂主司徒俊亲自到了神鹰堂,说今早接总坛令,特使于今晚最迟明早到江浦县府,命我等堂中高手午膳后赶到,然后择城中最大旅店住下待命。我问他其余人何时到,他说不用多问,届时自会与你联络,你快准备上路吧!我便写了书信派人送往柏庐。现在天已快黑,恐怕很快就来了。”

    俞秀娥道:“他们一到,就赶快和我们联络,我们仍在城外三里多的地方等候。”

    卓炜道:“一定,请俞姑娘放心。”

    四人遂又回到城外,大家巴巴地望着官道,企盼秦玉雄等人快快到来。

    一个时辰后,果然道上传来了马蹄声,不过却是从城里方向传来的,不一会到了前面不远处停下,遂听有人轻声喊:“俞姑娘”

    俞秀娥道:“是卓堂主。”遂高声答应。

    卓炜骑马跑来,下马对俞秀娥道:“俞姑娘,适才我接到秦玉雄令谕,叫我马上回京师,你说气人不气人,我们都被这小子耍了!”

    凌晓玉道:“怪事,这条道并无人进城。”

    卓炜道:“分明是早就到了城里的,直到此刻才来知会”略一顿,又道:“对了,他对我不放心,想试试我是不是内奸,这下糟了,他大概已发现诸位也来了。”

    俞秀娥道:“怕什么?明日你就来柏庐避难就是了。”一顿,问凌晓玉:“怎么办?”

    凌晓玉道:“走,回去再说!”

    卓炜道:“只好如此了,快回去吧!”

    大家纷纷上马,个个骂秦玉雄不是东西,害这么多人空跑了一趟。

    凌晓玉一拨来了二十人,东野焜等共来了三十多人,近六十人的马队,拉了很长的距离。

    蹄声如雷鸣,扬起漫天灰雾。

    最先到达江边的是凌晓玉等人,勒住马一看江面,竟然没有了一只船。

    这是摆渡的码头,她来时明明停了一二十艘船的,怎么会突然不见了?

    一丝阴影掠上心头,她不由失声道:“不好,中计了,大家快往回走!”

    她当先掉转马头,但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往江边冲来,她只好停住不动。

    东野焜此时来到,问:“怎不渡江?”

    凌晓玉道:“中计了,快回头!快,叫大家往回赶”

    郑通等人放开嗓门吆喝:“快回头,走!”

    后面来的人不明所以,纷纷问:“怎么了?情况有变么?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凌晓玉镇定下来,她知道走不掉了,便道:“各位,准备厮杀!”众人闻言大惊,在马上四处张望,只见堤岸上三面都有人走了过来,不下百人之众,这才感到不妙,纷纷跳下马来。

    东野焜从怀中掏出青帕蒙住了脸,他仍不想让秦玉雄知道他也在场。

    如澄、如愚、严壮行等人自成一排在前头,其余人站两侧,后边是水,他们已无退路。

    围过来的人离他们四丈远停下,中间并排走出八个人来,如愚、如澄、严壮行、东野焜也前出几步站下。看样子,敌方并不欲一轰而上,他们还有话要说。

    果然,中间有个清瘦老者开言道:“本座金龙会主奚玄机,晓喻尔等立即跪下,听候发落。只要尔等悔悟,本座不念旧恶,投到金龙会中,一视同仁。若执迷不悟,噬脐莫及!”

    略一顿,又道:“本座先引荐几位高人,尔等听后自可量力,切勿以卵击石!本会护法胭脂四尊者,四位到齐。幽冥三凶之余沛余护法,五花神尼护法,鬼镖于炎于护法,百毒仙翁司徒阳护法、混天猴黄武杰护法,忠武堂堂主毕震山、仁勇堂堂主秦玉雄”稍顿续道:

    “还有我们总坛及二堂高手,无一不是江湖万儿响亮的豪杰,今日将尔等诱至此,势将一网打尽!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,本座网开一面,若不及时悔悟,活捉的一律受刑而死。望尔等三思,能及时省悟者,速速过来投效。以保性命!”

    如澄答道:“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,金龙会横行江湖,滥杀无辜,贫僧等早就向金龙会讨个公道,今日就决一死战吧!”

    “放肆!”有个声音在奚玄机身后不知何处发出,嘶哑而又尖细:“死到临头还敢张狂,如澄秃驴,你知道本座是谁么?”

    别看这声音似乎并不怎么大,但东野焜这一方的人竟听得心浮气躁,难受异常,一个个心头骇然,连忙运功抵御。

    如澄知道遇上了顶尖高手,忙答道:“贫僧不知施主乃何方高人,这就请教!”

    那嘶哑的声音怪笑道:“七煞真人,名贯大江南北,七煞真人在哪儿现身,哪儿就不会再有活口,这个你听说过么?”

    七煞真人大号一报出,如澄等人就知道今夜大事不好,这老魔头声名不弱于夜行魔,七煞掌歹毒无比,心性又极残忍,杀人从不留活口。如果硬拼硬斗,后果不堪设想,但身后是大江,三面被堵截,又如何能逃呢?

    如澄边转念头边答道:“你枉为出家人,却嗜杀成性,实是罪大恶极,必遭报应!”

    话刚完,自己一方却冲出了十来人,边跑边叫:“我等愿降、我等愿降!”

    毕震山喝道:“站住!你们是什么人。”

    十多人站在离他远处,纷纷报上姓名,有飞龙堂的六人,九宫门的三人,白鹤门的二人,凤凰镖局的二人,虎威镖局的三人。

    奚玄机点头道:“很好,尔等识时务明大局,本座将你们编入总坛护卫队,以示嘉许!”

    十六人齐声答道:“多谢会主大恩!”

    遂见会主身后有人出来将他们带到人后,这一来大大扫了群雄的面子。

    奚玄机又道:“尔等还不及时省悟么?只要百毒仙翁撒上两把毒粉,你们个个就受尽折磨而死,决无漏网之侥幸,还不快快归顺!”

    东野焜大怒,喝道:“奚玄机,休以大话唬人,我青衫客偏不信邪,只要尔等敢动手,定叫你们尸横当场!以往我青衫客体念上天好生之德,处处手下留情,但尔等一再施展诡计,用心恶毒,使人不堪忍耐。我青衫客再次正告尔等,玩火者必自焚,奉劝早日省悟,休要受几个魔头的驱使,甘当马前卒。识时务的今夜自行退去,若执迷不悟,定加严惩!至于你百毒精司徒阳,我已饶过你一命,今夜若敢兴风作浪,第一个命归黄泉的就是你!”

    他运起中气,发出的声音震人耳鼓,听得众人头胀耳痛,急忙运功抵御。这一手,慑服了群丑。凡是与青衫客交过手的,无不感到悚惧,深知他这番话并非虚言恫吓,只要撞在他手里,就保不了命。

    奚玄机大怒,正要答言,七煞道人那嘶哑的声音又阴沉沉响起:“青衫客,今夜有本座在此,还容你猖狂么?你有多大道行,敢夸海口?你自身难保,以大言壮胆而已,又岂能鼓动同伙士气?真是枉费心机!”

    那百毒精司徒阳被东野焜指名道姓出了丑,不说话岂不砸了招牌,他大声道:“青衫客,你只敢偷偷摸摸暗算本仙翁,有种的当场一对一,仙翁赏你一把酥精散,管叫你瘫倒在地上,乖乖受擒。仙翁决不让你快快死去,要拿毒虫毒物慢慢整治你,叫你求死不能求生不得,到那时你叫爷爷也不饶你了!”

    东野焜当即大步走出,道:“司徒阳,我这就领教领教你的酥精散,快滚出来!”

    凌晓玉在后一排,急道:“不可”

    如愚、如澄、严壮行各以传音入密叫他不要上当,百毒精施毒叫人防不胜防。但东野焜话已出口,人也走出,岂能再叫他回转?

    此时司徒阳从第二排大摇大摆走出,离东野焜二丈就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东野焜深吸一口气后闭住穴道,大步走了过去,只见司徒阳左手一扬,月光下众人依稀见一团粉雾向东野焜罩来,不少人发出了惊呼。人们预料东野焜将打出掌风,闭住气息,但东野焜却在司徒阳身前一丈停下不动。

    司徒阳大笑道:“哈哈,青衫客,你妄自逞能,本仙翁酥精散可不是你闭住气息就能阻住毒性的,一、二、三,倒也”

    可青衫客却没有倒,依然站着不动。

    “倒也”司徒阳又叫。

    凌晓玉低声道:“不妙,大师快将他抢回来,他恐怕已经中毒”

    如澄和她一样焦急,道:“且慢,小师弟不以掌风驱毒,自有道理”

    此刻双方人众都悬起了心,注视着场中这场匪夷所思的拼斗。

    百毒精司徒阳的酥精散天下闻名,令人丧胆。青衫客无论功力多高,决无百毒不侵之能,他当着许多人的面逞能,不过是自寻死路。

    武林人宁肯不要命,但也要保住面子。

    那百毒精司徒阳两次呼青衫客不倒,有损面子,便道:“你虽然苦苦撑持不倒,但你已无动武之能,让仙翁送你见阎王吧!”

    这自然是说给大家听的,聊以解嘲。

    语声一落,他一掌击向东野焜。

    凌晓玉心胆俱裂,箭一般跃出。

    人未落地,突听东野焜大喝一声,一“杵”捣出,与司徒阳掌杵相接。刹那间司徒阳一个身子朝后飞出四丈外,四仰八叉摔倒在地。众人未听见他哼出一声,便奔阴司地府去了。

    凌晓玉落在东野焜身边,欣慰地轻声问道:“焜哥,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东野焜一笑: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司徒阳的酥精散失效,不但没有酥倒青衫客,反赔上一条性命,这怪事震慑了金龙会的大小头目,激起了侠义一方的士气。

    凌晓玉很快退回,东野焜仍立在原地,对群凶说道:“看见了么,百毒精见阎王去了,他那点酥精散”

    七煞真人冷笑道:“你不过是事先服了解药,所以装模作样诱人上当,司徒阳自高自大,不察实情,以为你已中毒,故尔只以三成功力击你一掌,而你却预谋在心,借机打出八九成力道?致使司徒阳内腑破碎而亡,这不过是你老谋深算的欺诈手段,若是司徒阳不轻敌不大意,以八成功力击出一掌,凭他的修为定可要了你的命。小子,你好会谋算!”

    这么一说,金龙会的人恍然大悟,原来青衫客使的是诡计,这小子并非有那么大能耐,于是许多人松了口气。只有那些领教过青衫客手段的人,心中有数,总监察使在胡说八道!

    奚玄机接口道:“青衫客,你纵有几分能耐,本座还不将你放在眼内,金龙会高手如云。

    最后一次晓喻尔等,青衫客难逃厄运,更保不了尔等性命,再不归降,格杀勿论!”

    司徒阳的死,再无人理会,双方人众又紧张起来,一场凶狠的厮杀,即将开始。

    群雄阵中又跑出了三人,飞龙堂二人,九宫门一人,他们立刻被编入总坛卫队。

    奚玄机厉声道:“瞧见了么,这些人十分明智,弃暗投明,尔等还不快快归阵”.言犹未了,他身后阵中突然跃出二人,轻轻落在东野焜身侧。

    秦玉雄看得清楚,竟是伏正霆、梁公柏,把他气得七窍生烟、怒不可遏。

    只听梁公柏道:“在下华山弟子梁公柏,交友不慎,被秦玉雄引入歧途,任仁勇堂护法,巡字级。在金龙会中目睹种种劣迹,早有反水之心,今日阵前倒戈,以明心志!”

    话声一落,群雄轰然喝彩,他二人倒戈,扫去了心头的阴影,鼓起了士气。

    雷霄接着道:“在下伏正霆是假名,真姓名雷霄,江西九江府雷家堡少堡主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震动人心,雷家堡惊魂笛名噪江湖,两三年前一场火焚毁堡,不知其因,想不到少堡主还活着,大家竖耳细听。

    “雷家堡被毁之时,适逢在下因事外出,归来后只见一片废墟。从此改名换姓寻访仇人,因而进了金龙会卧底,现已查明,雷家堡毁于金龙会之手,罪魁祸首是七煞真人、夜行魔慕容石、断魂手张渊,前往行凶者有幻龙笔毕震山及其忠武堂喽罗。真相既明,在下岂能再屈身贼窝,今日阵前反戈,以报大仇!”

    七煞真人狞笑道:“好小子,你若真是雷家堡漏网之鱼,就该隐胜埋名藏于深山保命才是,居然敢到金龙会卧底,奢言报仇,这无异于痴人说梦!不错,雷家堡不识时务,拒不受金龙令调遣,被司徒阳于井水中下了毒,再由本座等亲自出马,宰了你那目空一切的老子,杀尽了堡中孽徒,事后知晓你小子漏网,却无法找到,你今日自投罗网,那就让你到阴司和雷老儿团聚去吧,哈哈哈”事情果被雷霄料中,只没想到司徒阳先在水中下毒,难怪雷家堡被人屠尽。

    他心中愤火燃烧,难以遏制

    正在此时,奚玄机身后又跃出一人,落在梁公柏一侧,众人看去,却是混天猴黄武杰。

    只听他道:“老夫混天猴黄武杰,乃金龙会前副会主,今任总坛护法。老夫蒙挚友无敌鹰爪关钰相邀,受相爷之聘来京。原以为相爷乃朝廷重臣,创金龙会必用于正途,哪知金龙会却是为相爷贪欲效命,如今关钰被慕容石所杀,老夫顿悟已入歧途,今日阵前反水,改邪归正,与金龙会誓不两立!”

    众侠齐声欢叫,以示迎接。

    这一连串的阵前反水,对金龙会十分不利。由诸侠阵中反水过来的只是些无名小卒,有无他们无关紧要,而自己一方反出去的,是两个分堂护法一个总坛护法!这是那些无名小卒所无法比的,因此人人心头感到懊丧。

    这三人的反戈,意味着今日纵有总监察使、会主及两位顶尖高手在场,也并未能震慑对方,消除了对方斗志,可见对方胸有成竹。

    奚玄机气得大叫道:“黄武杰,你要受尽酷刑,寸磔而死,哪位上去将他捉拿归案!”

    “阿弥陀佛,由佛爷来超渡这无耻叛贼!”

    随着话声,站在奚玄机一侧的胖大和尚走了出来。此人又高又壮,肥头大耳,满面煞气,哪像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。

    他站定后道:“佛爷乃胭脂四尊者之弘光大和尚,黄武杰你就跪地等候处置吧!”

    四天尊是西北黑道上最负盛名的高手,武功一个比一个高,弘光和尚居二,非比等闲。

    如愚大师立即上前道:“老衲奉陪!”

    弘光和尚狞笑道:“自不量力,找死!”

    话音一落,举拳就打,如愚立即还手,两人斗得十分激烈。

    秦玉雄按捺不住,大步走出,指着雷霄喝道:“你我二人不薄,竟然心怀叵测,出卖金龙会,今日我非杀了你二人不可!”

    雷霄冷笑道:“秦玉雄,你以为你那一手刀法天下无敌么?就让我雷某领教领教!”

    秦玉雄恨得咬牙,叛徒都出在仁勇堂,伏罗二人又是一度是他的亲信,他怎么向慕容石交代。是以他一心杀了两人以示心迹。

    他千上来就提起七成功力,闪电般一刀劈向雷霄。只见雷霄手一扔“当”一声准确无误地架住了腰刀,架住腰刀用的是一根黑乎乎的笛子,比用来吹奏的竹笛长了一尺余。

    凌晓玉等人十分关注地瞧着雷霄,猜想他使的就是名震江湖的惊魂笛。他过去用剑,以遮掩自己的身份,今日他要展现真实的武功。

    眨眼间,两人交手了五个回合。

    秦玉雄心想,什么惊魂笛,与细铁棍有什么两样,今日定叫你丢尽颜面丢了性命。

    他加快了出刀,一刀比一刀快,刀叶在月光下泛起了道道寒光,似乎把对手紧紧缠住使之脱不了身,再有几招就使对方命丧黄泉。但十招过后,对方依然健在,稳稳当当守住了门户。

    凌晓玉不时注意着站在前列的鬼镖于炎,在手里扣上了柳叶飞刀,此时见其把手抬了起来,忙以传音入密对东野焜道:“焜哥,小心鬼镖暗算,用黄豆粒打他!”

    “嗖嗖嗖”三声,鬼镖打出了三只袖箭,紧接着双手齐扬,打出了六只飞镖。袖箭先对付如愚,飞镖有三只打雷霄,三只稍后打如愚。

    凌晓玉急忙三刀齐出,击落了袖箭,三只飞镖却无法拦住,直奔如愚,但未到如愚身前,只听“叮叮叮”三向,三只飞镖相继落地。那攻向雷霄的三只镖,也在叮叮响声中坠落。

    但于炎紧接着双手连扬,又打出十多只飞镖,镖刚出手,忽见一大片黑点朝他飞来,其速之快、点点又多,惊得他拔出二尺短刀格挡,人也腾空而起,但又是一大片黑点朝他罩来,他的短刀击飞了不少黑点,但身上却中了不少粒,大叫一声从半空跌下,呜乎哀哉。同伙见他浑身都在流血,也不知中了什么暗器,个个心惊胆战,不由往后退缩。

    原来东野焜经凌晓玉提醒,急从袋中抓了两把黄豆,趁于炎第三次打出飞镖之际,向他打出两把黄豆,黄豆粒射穿了于炎身躯,哪里还会有活命。东野焜恨透他多次偷袭,故下手决不留情,一心要将他除去。

    此时七煞真人忽然出声大吼:“奚会主,并肩子上,杀光这班崽子!”

    奚玄机立即下令:“各位立即出手,杀!”群魔在慌乱中大吼:“杀!——”

    胭脂山老大程华龙、老三武天祥、老四刘金豹立即合攻,如愚,如澄、严壮行、沈志武立即冲上,以一对一。

    奚玄机在两个儿子两个媳妇的护卫下,退出三丈停立观战,以指挥全局。

    七煞真人凶性大发,找上了青衫客。

    东野焜正欲动手,但冲上来的人都自动避开了他,去寻找别的对手。他只好四处张望,以救援最危急的伙伴。但片刻间就见一枯瘦老道直冲他而来。他猜想定是七煞老道,来得正好,与其让老魔头找上其他人,不如自己来抵挡,便立即向七煞老道迎了上去。

    七煞真人怒吼一声,一掌击了过来。东野焜一闪避过,接连还了两“杵”七煞真人并未将他放在心上,不闪不避,只伸手抓他脉穴。

    两人瞬间交手十合,七煞真人并未占了上风,使他狂怒无比。但东野焜动作快速,他无法扣住对方的腕脉,也无法与东野焜对掌。

    两人以快对快,转瞬又拆了十招。

    七煞真人今日亲临并非为了监察,却是为了对付青衫客而来。径山一战,本可以将凌晓玉一干钦探一网打尽,就是这个青衫客以惊人的武功救了他们。

    青衫客到底是谁?为何江湖上从未听过有此人,他与慕容石、张渊、东岳三君子猜测,决无可能是个后生晚辈,必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,所以用面巾蒙脸以防别人认出。

    青衫客不除,乃金龙会之大患。故尔借迎元特使之机,设下圈套,请他出马押阵,务必将青衫客毙于掌下。

    因此,他志在必得,决不能容青衫客逃遁。但青衫客的武功确也不容轻视,交手二十回合后,使他有些惊异。当即变了打法,改攻为守,只要对方以拳击来,他就猛扣对方腕脉,同时出掌重击。这一着十分厉害。东野焜要忙着缩手,又要躲闪击来之掌,未免有些忙不过来。

    急迫中他一“杵”硬挡,击出的拳头五指伸开,迎向老道抓他脉穴的手。

    但老道变招极快,右手一把抓住对方手腕,左手一掌猛击在对方推出的拳头上。

    脉穴被扣,全身酥软,力道尽失,左手这一掌定然能够震碎对方心脉。

    只听“砰”一声震响,老道感到对方拳头非但没有骨碎筋断,反而击出了极大的力道,震得他心跳气浮,不禁大吃一惊。他右手连忙加力使劲,要将握在手中的腕肘捏碎,但对方腕肘却坚硬如铁,脉穴根本未受治,五指反而来扣他的腕脉。急怒之下猛催真力于两肘,右掌紧扣对方腕脉,左掌抓住对方拳头,拼起了内力。他七煞真人掌上有毒,又有一甲子的功力,这世上没有几人能敌,他青衫客从头发到体型都不象老人,能有几年的修为?不要片刻就会中毒泄了真气,受尽折磨而死。

    东野焜正欲摆脱其控制,猛觉两股大力从对方掌心透出,知道七煞真人欲以内力取胜,这逼着他施出内力一拼,这是他极不情愿的事。今日敌方人多,我方势弱,耗去了精力又如何助众侠杀出重围?

    心里一急,便加了力道,那七煞真人也随之加力,片刻后两人脚踝已埋进土中。

    盏茶时分过去,七煞真人惊诧无比。对方似乎毫无中毒迹象,内力竟似长江大河,滚滚而来。这青衫客不知练的什么功,竟然不怕人治穴,他难道练成了易经移穴的上乘功夫?

    此时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孟浪,不该轻敌拼上了内力。他觉得越来越吃力,捏住对方腕脉的手正被一股大力往四处撑,五个手指已经捏不住了。那抓住对方拳头的左手,已经挡不住对方拳头发出的劲力。

    他不禁惊恐万分。纵横一世,闯荡江湖,不知有多少高手死于他的掌下。夜行魔也好,断魂手也好,武功与他都在伯仲之间,他自信这世上无人能治住他,至多拼个两败俱伤。

    然而今天的情形却是大大不妙,你看对方两只眼睛里,神光湛然,看不到一丝疲惫困倦。

    在他头上,只有一层淡淡的白雾,他虽看不见自己头上的情形,但知道自己再撑不过一刻。

    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死去,毁掉他四十年罕逢对手的威名,栽在一个无名的小子手里。

    他盼望对方也和他一样,内力已耗去七八成,虽比他强些,但已无法置他于死地,在他冒险撤回内力时,也把内力撤回。

    他于是稍稍减少了内力,但对方的内道却乘势猛攻过来,根本就无收势的意思。

    他只能撑到底,别无选择。明知死路一条,他也只有走下去。

    他不愿死。在豪华舒适的庭院中有众多的男女仆役侍候,他每日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不离饭桌,他在相府有极高的地位极大的权力,在不久之后他要做高官过一过权贵的生活,这与浪迹江湖当个草芥枭雄决不相同

    不,他不死!他要再活一百年

    “哇——”他觉得自己嘴里吐出了血,眼前一片黑暗,身子悬空往下坠去东野焜嘴角流下了血丝,内腑已受了伤,但他终于把七煞真人送进了地狱,不禁十分欣慰。他连忙闭上了眼睛,试图作短暂的调息,但忽然听到身后凌晓玉的声音急呼:“焜哥,小心身后!”

    随后脑后风生,有兵刃朝他头上击来,便猛提真气举左臂一架,同时一个转身,右臂伸直随身转动扫去“嘭”一下正击在对方腹上,只听“啊哟”一声,那家伙扔去了两把圆刀斧,仰天倒地而亡。

    此人正是大力双斧申豹。

    东野焜举目一看,只见他四周有凌晓玉和四星女、严仁君、宣如玉、雷霄等人,他们抵挡着众多高手的进攻,与他们对阵的人中还有奚玄机、秦玉雄。他立即明白过来,当他与七煞真人拼内力时,他们便来维护他,在他周围布下了一个大圈,拼死敌住想乘隙而入暗算他的人,没有他们的保护,他哪里还有命!

    一时间,他热血沸腾,便欲冲上去参加,但适才击毙申豹时他强提真力,又吐出了一口血。以他现在的状况,只能坐下调息。

    但是,情势危急,他又怎能静得下心?

    此时又听严仁君道:“焜哥不要妄动,赶快调息要紧!”

    雷霄也叫道:“调息一周天再战,不必担心我等,否则于大局无补!”

    东野焜立即冷静下来,他的禅定功夫已有极深厚的功底。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体能,若给他盏茶功夫,功力恢复七成不难。他任督二脉已通,阿难神功治伤又具奇效,盏茶功夫后他可与一流高手相搏。若此时勉力上阵,只怕连秦玉雄也斗不下来。可是敌势太强,这盏茶功夫中,就会有许多人受伤甚至丢了性命。但他若不恢复功夫,只怕无人再能活着离去。

    念头急转间,他当机立断。

    双目一闭,就地坐下,他立即进入物我两忘之境,丹田之气循经脉游动,气行一周天之后,顿觉浮躁之气顿去,伤势也随之减轻。

    盏茶功夫后,神情气爽,精力充沛。

    他睁开双目,只见四星女已倒下,凌晓玉头发散乱、左臂带血,宣如玉浑身血迹,在严仁君的呵护下,拼死招架应天华、彭桂兰和三个不相识的剑手攻出的狠毒招式。再看雷霄、梁公柏、孙彪、朱丰、黄武杰拼死力斗奚剑雄、秦玉雄、毕震山等多人。众侠无不带伤,情势紧急万分。东野焜不禁怒火冲冠,发指眦裂!

    他立即大吼一声,向应天华扑去。

    此时应天华趁凌晓玉招架奚家堡奚正良、奚保祥剑招之际,乘隙而入铁手当头罩下,凌晓玉眼看难逃一劫。

    正在此时,东野焜左臂斜扫,将铁手荡开,右手一“杵”直捣应天华心窝,击个正着,应天华一个身子向后飞出,没喊一声“哎哟”便跃出四丈外,再也不会动弹。

    东野焜动了真火,立即转向奚家两人,他二人不知厉害,两把剑对着东野焜刺来,被东野焜举两“杵”一砸,两把剑断成四截落下。他二人亡魂失魄欲转身逃走,被东野焜举两“杵”对着他们一击,两股真气把二人打翻在地,心脉震碎而死。彭桂兰见状大惊,一个倒翻出去了三四丈,溜到别处助战去了。

    东野焜解了凌晓玉等人之危,顾不上说一句话,因为就在此时,孙彪、朱丰双双倒地,他心胆俱裂,飞一般冲了过去,先攻击剑术最精良的奚玄机。他来之前,大多由雷霄照应,既要力敌秦玉雄,又要助黄武杰斗奚玄机,因此耗力太甚,已被秦玉雄砍中了两刀,所幸伤势不重,他还能奋力抵挡。

    奚玄机被东野焜引了开去,雷霄、黄武杰立即松了一口气,雷霄得以独斗秦玉雄,黄武杰则去斗毕震山以助梁公柏。

    奚玄机剑招狠辣、功力深厚,剑芒暴涨二三尺,他也有心将青衫客毙于剑下。

    东野焜贴近了身子,两只胳膊忽屈忽伸,以罡气对付对方的剑芒。奚玄机剑术变化莫测,时时移动脚步与青衫客保持一定距离,不让对方太靠近自己。但东野焜身法奇妙,常常闪过剑招后人已逼近奚玄机,以“杵”重击,迫得奚玄机连忙退后,中断了剑路。

    两人斗了十多个回合,东野焜心想,这般斗下去百招也分不了胜负,只好以内力相拼,让对方内腑受伤,冲天剑法的威力便会减弱。当然这样做自己又要再度负伤,可也是无可奈何的事。主意打定,他稍稍退后,不再攻击,只招架闪避,落了下风。

    奚玄机见对方忽然只守不攻,判断对方和七煞真人拼内力已经受伤,短暂的调息只不过缓和伤势,现在与自己力斗耗精伤气,体力已经不支,若不乘机将其除去,等他逃走治好了伤,实在是平生所遇之劲敌!

    这样一想,他便猛攻过去,势如排山倒海,要在十招以内取青衫客性命。

    东野焜一步步后退,找到了决战的时机,就在对方一剑点到胸前之际,他双“杵”变拳,迅速一拍夹住。双掌一碰到剑身,借物传功,两股极强的内力顺剑身传了出去,奚玄机骤不及防,一惊之下力贯右臂,长剑才未脱手,但他极不愿拼比内力,想要撒手扔剑已经不及,只得运起功力,沿剑把顺剑去抵御对方的强大内劲。片刻后,他十分震惊,负了内伤的青衫客,何以还有这般强劲的内力,这真是匪夷所思,让人迷惑不解。

    盏茶时分后,东野焜倾全力摧动内力,奚玄机也不得不竭尽全力对抗。

    突然间“啪啪”声响,长剑断成了几截,那无物可传的力直奔对方,两股劲气猛力相撞,一声大震,两人口吐鲜血各自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东野焜深吸一口长气,勇猛地向奚玄机一步步走过去,目光紧盯对手。

    奚玄机内腑受伤,又没了兵刃,从东野焜怒火熊熊的双目中,看出对方的勇气和取胜的决心,他不由心胆俱寒,他可不愿意把一条老命搭上,只要有剑在手,以后仍可取对方性命。

    于是深吸一口气,一个倒翻跃出去四五丈,没入暗影不见。

    东野焜吓走了对手,不由松了口气,若对方与他力拼,他恐怕要和对方一起倒地。他感到内腑隐隐疼痛,但已无法顾及伤势,把眼一扫,朝人多处冲去。

    这里是白鹤门的裴泱,与几个门徒被十多人困住,便悄没声地蹿了过去,几“杵”就打翻了四人,惊得其余人四散逃开。

    裴泱道:“多谢”

    话才出口,东野焜已经跃走,他瞧见左侧有不少人在厮杀,不时有喊声传出,极为整齐。

    来到近前才看出有冯二狗、牛安等五六人,被十多人困住。这些人进退极有规律,似是一种阵式,手中握的都是软鞭。侯三娘、吴小东、冯二狗、牛安都已受伤,侯四姑坐在地上,张逸鹏守护着她,情势十分危急。

    东野焜摸出两把豆粒,两手连挥,分两次打出,只听一片惨叫,刹时敌就倒下了一半多。

    侯三娘等见到他来,喜得直叫。

    东野焜并不搭理,又朝一旁跃去。

    陈剑书、宣琼玉、史锦莲、袁勋正围成一圈,和潜山二虎纪雕、阮洪、彭桂兰以及四名刀手苦斗。陈剑书等无一带伤,已处绝境,在他们围成的圈内,躺着法胜头陀、薛峰、崔平,也不知是死是活。

    东野焜一下蹿到纪雕身侧,那家伙正好对着宣如玉砍出一刀,待察觉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身侧,连忙变招换式,但东野焜比他更快,一“杵”击在他腰肋上,纪雕不声不响跌出了两丈外。东野焜又及时向彭桂兰扑去,她猛见青衫客现身,吓得尖叫出声转身就逃。东野焜又转向了阮洪,与陈剑书联手攻他。阮洪哪里吃得消,被陈剑书戳了一马牙刺,东野焜又赏了他一“杵”哪里还能有命。

    剩下的黑衣刀手见势不妙,早已逃走。

    宣琼玉等已累得无力再战,只得就地包扎伤口上金创药。

    东野焜马不停蹄,只要见有人打斗就上去,走得离码头远些,除了躺着的就是坐着的人外,已无人在厮杀,金龙会的人已经撤走。

    他因不见如澄如愚等人而心焦,便出声喊道:“金龙会已败走,如澄师兄、如愚师兄、严叔、沈叔你们在何处?”略顿续喊道:“其余各位请向码头来,大家会齐一处。”

    十丈外凌晓玉的声音道:“我们这就来,焜哥你快寻找负重伤的人,赶快施救。”

    “我在这里,马上过来。”有人应声。

    东野焜见有人躺着的地方就仔细查看,但没有人再活着。走了不远,遇到雷霄,他也正在寻找活着的人。

    “东野兄,你快调息吧,这儿有我。”

    未及答言,身后有人道:“东野兄,看见家父家母了么?”

    随即有个女人声音在十多丈外叫道:“仁儿,你父在此疗伤,我没事,快去助重伤者。”

    严仁君大喜:“娘,我这就来看爹爹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,他正调息,如澄如愚和沈师傅都在这儿,你们不必担心。”汪青青的声音道。

    东野焜放下了心,道:“雷兄,今日好险,若无你和梁兄、黄前辈相助,只怕”

    雷霄忙道:“东野兄神功盖世”

    东野焜忙岔话:“你我兄弟相称,雷兄居长,我和仁君称兄吧。”

    雷霄对严仁君也十分赏识,遂道:“蒙二位抬爱,愚兄也乐于与二位深交。”

    三人遂一同探视寻找伤重之人,找到皮怀志、张彦礼,师徒二人正相互上药包扎,又见了骆艄、俞秀蛾、张元顺父子三人,没一人不带伤,而且伤势不轻。

    大家聚拢后,查点人数,崔平、薛峰、法胜头陀、豫南双刀孙彪、朱丰和九宫门、白鹤门、飞龙堂、虎威镖局的二十八个武师镖师阵亡,其余剩下活着的人,不是轻伤就是重伤。

    东野焜心情悲痛,豫南双刀结识不久,但他们侠肝义胆,他对二人极为敬重,不料此次却命赴黄泉,永世不能相见。

    凌晓玉心情也极为沉重,她部下最忠心的三人战死,她既痛苦又内疚。

    不等天明,众侠将敌遗下的数十具尸首搬离码头百丈外的荒坡中草草掩埋。自己一方的三十余具另择一块地掩埋,等以后再重新安葬。天明后再乘船过江,回去养伤。

    众人在码头等船时,对今夜中计的原委作了商讨,对神鹰堂卓炜是否是叛贼,有了争议。

    俞秀娥道:“卓堂主恐怕不知是圈套,他奉命到江浦县府待命,只能如实知会我们,而他的行动又落入秦玉雄的眼线,所以”

    凌晓玉道:“今夜有谁见了卓炜?”

    一个个都不出声,显然都没见到。

    凌晓玉道:“他若不知江边要有一场激斗,为何不和我们一同回来?”

    俞秀娥一愣,喃喃自语:“天啊,莫非他也是个骗子?他知道我受骗的经过后,咬牙切齿要报仇,难道这些话都是假的?这世上的男人,竟连一个可信任的都没有”

    众侠听得不是滋味,但也无人出声。

    凌晓玉道:“卓炜是奉命引我们上钩的,他要么自愿要么受胁迫,这事以后会清楚的。”

    此时江南出现了船只,他们举手招唤,有六支船驶了过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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