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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圣小说网 www.ysxs.cc,三十年河东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给这一代娇女破身的男人,他再不能留下遗憾了。

    周旅长又急切地问:“玉钏,那我……我还能为你做什么?你说,你快说……”

    玉钏一字一句地说:“给……给我备口棺木,要……要红棺,送……送我回山里……”

    周旅长连连道:“好,好,我会去办!”

    玉钏无力地挥挥手,要周旅长走开。

    周旅长只得心灰意冷地走开了。

    走到外面宴会厅,周旅长马上想起了白少爷,以为白少爷和玉钏当年曾约好私奔,必是情义深重,便极是大度地派人去传。

    白少爷来了,扑在玉钏身上哭。

    玉钏已不行了,口中喘着粗气,怪吓人的大睁着眼,看着白少爷,想笑一下,却笑不出。

    白少爷眼光也直了,竟拉着玉钏的手,想把玉钏拉起来,嘴上还说着:“玉钏,咱走,咱们走,我……我把船已准备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玉钏这才说了一句:“晚了……”

    白少爷手忙脚乱,想把玉钏抱起来:“不晚,不晚哩!”

    玉钏用手推了白少爷一把,最后说了句:“你走吧,咱们……没……没这缘分……”

    奉命守在玉钏身边的副官长手一挥,让人把白少爷拖走。白少爷这当儿已现疯相,死活不走,头直往地下撞,抓住赵会长的手喊玉钏,赵会长使了好大的劲才把白少爷甩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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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赵会长甩开白少爷,壮着胆对副官长说:“快让玉钏再见见山里的那几个匪吧!方才她不还在唱什么点金地么?!不让她见到那几个匪,只怕她会死不瞑目的!”

    果然,玉钏眼睛仍是大睁着,像在找什么人,嘴唇也在微微颤动,只是已很难发出声音了。

    副官长忙跑到外面去向周旅长说,这玉钏怕是还要见见护她出山的四个小匪。

    周旅长当即吩咐副官长亲自去一下,把押在镇守使署的刘三生四人带来。

    等待刘三生四个小匪的当儿,周旅长又守在玉钏身边,期待着玉钏再和他说几句话。

    玉钏却一句没说。

    没一会儿,刘三生四人来了,围着玉钏哭,口口声声称娘娘,问娘娘有啥话要说?

    玉钏眼中有了一丝神采,紧盯着刘三生,用尽最后的力气,断断续续地说了短促的一生中的最后一句话:“送……送……我回……回家,回……回点……点金地。”

    言罢,玉钏眼中的神采迅即消失,一双睫毛黑长的美丽眼睛终于合上了,永远结束了一个因美丽娇艳而引发的让人心碎的故事……

    周旅长于无限痛悔之中,满足了玉钏最后的愿望,在城中举行过大殓仪式后,允诺刘三生四人将玉钏送回点金地安葬。入殓更衣时发现,玉钏贴身穿的内衣短裙全用线连上了,连的密密麻麻,有些地方戳破了肉。几个奉命给玉钏更衣的女人大为感叹,一个个都落了泪,还议论说,这个玉钏若不是有过为娼的生涯,实可立贞节牌坊的。

    大殓仪式在镇守使署门前举行,官军禁了三道街。

    周旅长亲自主持入殓,玉钏白绫包裹的尸身由四个官兵抬着,一步步走向大红棺木,尸身往大红棺木中轻放时,几百杆枪举向空中,轰然爆响。

    白少爷在爆响的枪声中真就疯了,把赵会长的三太太当做了玉钏,一把搂住赵会长的三太太,要她与他私奔,又大喊大叫说船都备好了,得快走。周旅长实在无法,只好再次让卫兵把白少爷暂扣起来。

    红棺出城更是隆重*。从镇守使署,到城南门,大街两旁立满持枪官军。盛殓着玉钏的红棺,不是放在灵车上,而是由官兵们抬着,一步步向前走,走得很慢。棺木前,有骑马开道的兵,还有徒步打幡的兵。

    周旅长骑着他的青鬃马走在队伍中间,像座青铜塑像。

    城中百姓直到这时才知道,周旅长和死去的这个玉钏原是旧日相好,那李圩子一仗与其说是为城中百姓打的,倒不如说是为一个青楼女子打的。私下便有许多人说,这真不值得,打绝了李圩子八九百口老少爷们,又伤了这么多官军,有点太那个了。

    私下议论倒还罢了,正当棺木向城南门进发时,竟有人公开在路边说:“什么土匪、旅长、镇守使?还不都是一路货!都拿国家大事当儿戏,就如当年的昏君,为博红颜一笑,不惜戏弄三军!”

    也巧,这时周旅长正走到近前,偏又听到了。周旅长二话没说,在马上拔出枪冲着那人连打三枪。那人一头栽倒,当场毙命。周旅长头都不回,又在“嘚嘚”蹄声中向前走。

    在城南门,抬棺木的官军,换成了四个山里打扮的人。

    双方交接时,聚在四周的官军们又对空放了枪。

    枪声响过后,城头升起了一片淡蓝的烟雾,挺好看的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也就是在枪声大作、烟雾升起时,不知从哪儿飞来颗子弹,在周旅长古铜色的脑袋上打出个血洞,让周旅长立马倒毙在挂着徐福海人头的城门外口。徐福海的头挂了几天,被山风吹歪了,大睁着的双眼正瞅着躺在地上的周旅长。许多官军弟兄惊叫起来,说是看到徐福海的人头在笑,笑得森人。

    谁打死的周旅长,一直没弄清。有人说,是一个在李圩子之战中死了亲兄弟的卫兵打死的。有人说,是个家居李圩子的副官下的手,为李圩子一村父老乡亲和自己的爹娘报仇。还有人说,匪未绝根,向周旅长开枪的是个穿了保民军军装的匪,此匪官称二先生,和徐福海是割头不换的把兄弟,文武双全,两手能使快枪,功夫不在徐福海之下……

    城门口起乱的时候,四个身穿重孝的山里人已抬着红棺,口称娘娘,一步步沿城外的黄泥大道奔山里走,竟无一人回头看上一眼,好像这座凤鸣城,好像周旅长的死,全都与他们毫无关系。

    这让城门口的绅耆代表大为感叹,都道,匪终归是匪,本就无法教化,周旅长这般重情重义,倒落得做个冤死鬼,实是可感可叹!又说,周旅长也还算英明,对匪不编只剿,是做对了的。

    于是,绅耆们于义愤中结束了为玉钏送行的仪式,团团围着周旅长的尸身长叹短吁……

    只赵会长一人在那片叹吁与混乱之中,目送着玉钏进山。

    赵会长孤独地立在包裹着周旅长的人圈之外,昏花的眼睛一片矇眬,四个山里人的身影,和躺着玉钏的大红棺木,都于模模糊糊中,变得一片血样的鲜红。

    红棺之中,有歌声隐隐响起。

    是玉钏在唱哩。是玉钏最后的绝唱。

    赵会长觉得自己真幸运,别人没听到这绝唱,只他听到了——他就是在听到宴会上玉钏的绝唱声后,才知道自己一次次张罗着剿匪是多么愚蠢,多么荒唐可笑。

    现在,玉钏还在唱,一声声,一句句,歌声竟是那么真切,凄婉清丽,而又动人心魄:

    点金地,点金地,

    豪杰啸聚有粮米。

    坏皇上,好总统,

    俱与草民没关系。

    唯愿老天多保佑,

    峡如宝盆聚财气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在那一代娇艳的绝唱声中,赵会长突然觉着自己一下子老完了,浑身的骨头架都要散了,似乎只一阵风便能吹倒。

    这才觉得人生的可笑。赵会长心里直说,这人世也真没道理哩,祸即是福,福就是祸,祸祸福福,福福祸祸,谁也说不清道不明。你娇艳绝世也好,你拥有万贯家私也好,到头来全都是一场空,好死歹死总免不了一死。

    这才恍然大悟。

    赵会长不由自主摇摇晃晃去追玉钏,追了没多远,在玉钏过三岔河上一座石桥时,一头栽倒了,倒在一块青石旁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携着灰土黄叶和片片纸钱的山风,送来一阵凄哀的声音。

    是四个抬棺的山里人在唤:

    “娘娘,过桥了!这是出城的头座桥!”

    “娘娘,往前看,拐弯还有两道沟!”

    “娘娘,你记清,会俺大哥别迷路!”

    ……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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