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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死女婢后立即退出。

    魏醉白目注柳无情微笑道:“燕姐,快拜见家母。”

    柳无情闻言不由呆住,茫然不解。

    高雨辰道:“宫主就是家母。”

    柳无情闻言惊喜莫名,盈盈拜了下去,唤道:“娘!”

    宣青萍听柳无情唤自己娘,便知柳无情心意,目注魏醉白一笑,忙将柳无情扶起抱在怀中,道:“你们的事自有娘作主。”继又向魏醉白道:“星儿你心中似有甚多难处。”

    魏醉白道:“娘,眼前尚我暇论及儿女私情。”接着,伸手解开那女婢穴道。

    只见女婢两目倏睁,身形疾跃而起,目睹三人不禁面色大变,冷笑道:

    “想从我口中套出真情不啻梦想,不过你等也活不了多久。”即时面呈青紫,耳眼口鼻内忽黑血涌出,倒地毙命。

    宣青萍默然注视尸体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魏醉白快步走出殿外,召来萧凤,问道:“萧婆婆,宫内人数有无短少?”

    萧婆婆道:“无人潜逃。”

    魏醉白颔首道:“有劳严密监视她们一举一动,若有可疑,速报宫主。”

    萧凤应命退出,魏醉白沉思良久,道:“徐红芍内应决不止一人,但她们互不相识,各有联司,单独行动,是以极难察觉,然兔死狐悲,绝不能不胆寒畏怯,却无一人逃出其中必有蹊跷。”忽目光落在宣青萍面上,久久不移。

    柳无情见魏醉白神色有点异样,诧道:“星弟,你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瑶池宫主忽凄然一笑道:“你终于发觉了,为娘已中奇毒深,此毒乃放在食物内,用量轻微,故无法发觉,但久而过之聚集脏腑间,如绳捆石烂,水滴石穿,俟发觉时已是久迟。”

    魏醉白忽疾伸右臂,五指迅如闪电扣在宣青萍腕脉上,细察脉象血行。

    良久,面色一变,左手伸向怀内,取出一晶莹澄绿细颈瓷瓶,示意柳无情。

    柳无情会意,走近舒展右掌,高雨辰倾出三粒红色丹药道:“娘,速将丹药服下。”

    宣青萍道:“有用么?”接过柳无情掌中丹药咽下,只觉魏醉白扣在腕脉上五指一紧,一股奇热如焚真力循臂攻向内腑,注入丹田涌泰,复又注入四肢百骸,周而复始。

    约莫一顿饭光景,一股热流渐聚逼向脐下一处空穴。

    魏醉白慢慢收了五指,长叹了一声道:“不妨事了,娘为何不早说?”

    宣青萍道:“娘回山时才发觉已罹奇毒,镇静不露之故恐误了你父性命,又见你一身系天下武林安危,更恐你自乱方寸,是以隐忍不言。”

    魏醉白怒容满面,冷笑道:“徐红芍用心辣毒,孩儿去找她去。”

    宣青萍道:“星儿,徐红芍也有她镇言的苦衷,未必是她所为,试问她既志在盗图,目的未达,何故又急于谋害为娘性命。”

    魏醉白沉觉此言有理,诧道:“如此看来,宫中内奸不仅是徐红芍一人所遣。”

    宣青萍道:“妄加意测必然自误,终有水落石出之日。”

    魏醉白略一沉吟,道:“孩儿自有道理。”一闪出殿而去。

    宣青萍微微一笑,将柳无情拉在身旁,对此未来儿媳不胜爱怜,絮絮细语相询。

    荒庵外篁韵送涛,翠摇绿满,宁静如水。

    一条人影疾闪入林落在庵前,显出千手哪叱桓红君。

    他只觉庵内静得可疑,目睹白眉叟等人侵袭出庵,莫非白眉叟已掳获徐红芍等人离去?但庵外禁制仍在。

    桓红君迟疑了一下,右掌轻轻推开了虚掩半开的庵门,目光望去,不禁一呆。

    只见禅堂内尸体狼藉,只有徐红芍,凶僧快刀飞雨及黄衫人蒙丕默然端坐,目睹自己人来竟若无视,面色淡漠如冰便知有异,故作朗声笑道:“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故?”

    凶僧飞雨道:“白眉老怪率众进袭,不畏奇毒禁制,在庵外展开一场凶搏,但不久老怪忽率随身八卫不战而退”

    桓红君道:“谅老怪伤亡参重。”

    飞雨道:“他们死了十九人,我等仅剩下了三人,老怪本可尽残我等,却不知何故忽然退去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微微一笑道:“这点不足惊异,令老朽惊疑的是为何将尸体收置禅堂内?”

    徐红芍淡淡一笑道:“佛门善地,何忍弃置于野,待此间事了,一一为之收理,请问白眉老怪何故退去?”

    桓红君道:“因为姑娘所得之藏珍图并非真迹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桓红君面色惨变,道:“真图尚在瑶池宫主手中?”

    桓红君摇头微笑道:“为无极帮主盗去,现东岳呈现一片纷乱,下令搜觅无极帮主潜藏之处,瑶池宫主判断叛徒尚未逃出泰山,此刻呼魂魔僧骷髅人魔等无极帮死党均皆授首。”

    忽闻一声阴冷笑声道:“真的么?”

    只见厢房内走出一人,身材修长,穿着一袭锦袍,腰扎丝质黄条,面色惨白,鹞眼勾鼻,唇厚牙露,目光深沉,令人一见有阴气逼人之惑。

    桓红君不禁面现惊愕之色,道:“尊驾何人?”

    那人冷冷一笑道:“在下姓斯,斯人独憔悴的斯,斯慕虹就是在下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道:“尊驾难怪憔悴得很。”

    斯慕虹面色一寒,沉声道:“在下向来不许人无礼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微微一笑道:“尊驾知道老朽是何许人么?”

    斯慕虹冷笑道:“你是千手哪叱桓红君。”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

    斯慕虹接道:“千手哪叱之名昔年虽威震江湖,但在斯某之前却不屑一顾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哈哈大笑道:“老朽向不作无谓之言,尊驾来意已明无非欲攫有骊龙谷藏珍,但一番图谋俱已落空,料不到徐红芍到手的竟是假物,真图又为无极帮主盗去,尊驾制住徐红芍等恐弄巧成拙!”

    斯慕虹面色一变,厉声道:“斯某怎会落空。”说着伸手入怀,取出藏图,接道:“此图既然是假,如同废纸不如毁去。”另一手在皮革囊取出夜行火折,叭哒一晃扇起熊熊火焰。

    徐红芍目露恐急光芒。

    桓红君无动于衷,面现淡漠笑容。

    转瞬之间,一张图焚成片片焦灰。

    斯慕虹两道眼神一目注视在桓红君面上,半晌才发出一声长叹道:“在下证实桓老师的话是真实的了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淡淡一笑道:“老朽之话无关宏旨,但尊驾不妨遣出一人探明便知所言不假,以后的事全在尊驾,没有老朽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斯慕虹朗笑道:“在下要证明徐红芍到手之图是否是真火焚此图之际,桓老师封锁丝毫抡夺之心,可见桓老师句句真诚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面色森寒如冰,道:“老朽不知尊驾用何手法制往徐红芍姑娘及飞雨大师等三人,尊驾既然取得藏图,又何须仍留在此庵。”

    斯慕虹傲然一笑道:“在下用毒桓老师也许奇怪吧!”

    桓红君不禁一怔道:“不错,尊驾并非施展武功而是用毒,确然使老朽不胜惊诧。”

    斯慕虹道:“百步毒母冷若霜号称天下第一使毒能手,但第一之名乃武林中人推崇之言,并非空前绝后。”说着面现冷森笑容,接道:“也许此刻桓老师亦中了在下之毒。”

    桓经君淡淡一笑道:“这倒未必,老朽特具禀赋,从不畏毒。”

    斯慕虹一闻此言,面色更显得苍白无神,厉声道:“狂言无益!”桓红君大笑道:“尊驾出师不利,俱成画饼,究竟是谁在狂言”说着面色一沉,接道:“最感痛心疾首的莫过于尊驾,棋差一着,满盘皆输,老朽实不知尊驾该如何收场。”

    此乃一针见血之词,斯慕虹眼前正陷于进退绝谷之中,不知如何收场,但心疑桓红君之言不实,哪有特具禀赋,不畏奇毒之理,心念一转,五指如风疾抓向桓红君胸前,突人影一晃不见,不禁大骇,只听桓红君冷笑传自肩后,迅忙前飘五尺倏地旋身,只见桓红君面色森寒立在丈外。

    无疑的桓红君未受奇毒所制,否则桓红君此刻身法怎会丝毫无损,不由愣住。

    桓红君怒道:“尊驾怎不亟于亡羊补牢,筹思对策,为何尚欲节外生枝!”

    斯慕虹废然叹息道:“在下方寸已乱,应如何亡羊补牢?”

    桓红君冷笑道:“老朽如料事不错,自始至终尊驾就图谋攫取骊龙谷藏珍,而且避不见面,以至藏珍图确实落在何人手中时才露面现身,惜为山九仞竟功亏一篑。”

    斯慕虹道:“不错,桓老师委实料事如神,如何亡羊补牢,在下当洗耳恭听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面寒如冰,沉声道:“尊驾铸成大错的莫过于误认徐姑娘到手的是真图,竟过桥抽板,不遵承诺,反欲将徐姑娘致死。”

    斯慕虹摇首苦笑道:“阁下太过甚其词。”

    “老朽并非捕风捉影,过甚其词。”桓红君声色俱厉,冷笑道:“老朽判断当初尊驾向徐姑娘许下承诺,只取藏珍雪莲宝赠与徐姑娘救治其夫性命,是以徐姑娘与瑶池宫主宣青萍姐妹之情仍在,何忍出此下策。”

    斯慕虹默然不语,神色惟期屡懊悔操之过急,致铸成大错。

    桓红君已冷笑道:“尊驾原以为罗浮宫藏珍图到手,下一步用毒施诸于武林群雄身上,逼使神木传人就范,殊不知老朽不畏毒,神木尊人更不畏毒。”

    斯慕虹瞠目问道:“阁下怎知神木尊人不畏毒?”

    桓红君冷笑一声道:“尊驾太见闻浅陋,不啻坐井观天,神木令具有能避邪毒之能难道尊驾不知么?”

    斯慕虹闻言不禁苦笑一声道:“阁下真个睿智无匹,在下心意均被料到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道:“尊驾欲取得藏珍,莫非志在图霸武林么?”

    斯慕虹黯然摇首一笑道:“在下先天缺陷,生具鬼脉不得永年,骊龙谷武功秘芨上有一章载明解救方法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冷哼一声道:“尊驾为救自己性命,不惜牺牲异己,这样做法不嫌太利己损人么?”

    斯慕虹默然在怀中取出三粒丹药,喂服在徐红芍、飞雨蒙口中,道:“请在药力运开时,功行百穴毒毒性可解。”

    须臾,黄衫人蒙丕目中怒光逼射,大喝一声,纵身疾跃扑来,两手十指挟着锐利指风抓向斯慕虹。

    斯慕虹冷笑一声,身形疾移右掌迅弧一式“捕风捉影”玄奥无比,扣实在蒙丕左臂腕脉穴上。

    蒙丕只觉一股奇寒之气循臂攻上,不禁面色大变。

    斯慕虹冷冷一笑道:“别忘了如非在下,三位俱已在白眉老怪毒手丧生了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喝道:“蒙丕你敢违命行事么?”

    蒙丕满脸不忿之容,道:“属下不敢。”

    斯慕虹缓缓放开蒙丕腕脉,道:“在下要听取桓老师亡羊补牢之计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微微一笑道:“老朽方才跑了趟泰山,潜入罗浮宫内,无意闻及瑶池宫主也身罹奇毒”

    徐红芍面现怒容,道:“此乃斯慕虹逼晚辈下的毒手,宣青萍身罹两种奇毒,非雪莲宝莫解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摇手冷笑道:“非雪莲宝莫解,这话是徐姑娘说的还是斯老师故作危言?”

    斯慕虹赧然一笑道:“在下有药可解,故作危言不过防徐姑娘念及姐妹情谊临时变卦,宣青萍生死似与我等无关,阁下何必”

    桓红君厉声道:“谁说无关?”

    只听桓红君又道:“唯有宣青萍可以追觅无极帮主下落,请问在座各位知否无极帮主真正来历?”

    斯慕虹等人不禁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蓦地——

    天际遥处传来两声长啸,响澈云霄。

    桓红君面色一变,道:“白眉老怪卷土重来,斯老师,你我数人出外迎敌。”

    斯慕虹诧道:“庵外禁制仍在,我等以逸待劳岂非正好前辈为何改弦易辙?”

    徐红芍道:“彼一时此一时,我等速出。”

    飞雨道:“此人智计超众,其中必有道理。”立即紧随桓红君快步迈出庵门。

    徐红芍斯慕虹蒙丕三人鱼贯掠出庵外竹林,只见白眉老怪率着八蒙面老叟飞掠而至。

    桓红君朗笑道:“关外三凶名不虚传,一经结怨,不死不休,看来你这老怪物此仇难解了。”

    白眉老怪厉声道:“岂不闻血债血偿,老夫积习难解,五位这次死定了,尚有何遗言速速说出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微笑道:“如恃武功,你也未必稳操胜算,老朽猜想此着你卷土重来定然倚恃什么厉害暗器。”

    白眉叟不禁一怔,道:“谁不知千手哪叱乃天下第一暗器名家,暗器未必能伤得了你桓红君,老夫借来霹雳雷珠,九枚齐发百丈方圆内立化劫灰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故作惊容,道:“霹雳雷珠!哼,老朽听过此物厉害,不过你放弃骊龙谷藏珍么?”

    白眉叟宏声大笑道:“图尚在无极门中,徐红芍窃来之物乃是鱼目混珠之物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正色道:“真图确在瑶池宫主手中么?”

    白眉叟道:“为无极帮主盗去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道:“无极帮主现在何处?”

    “不知,黑白两道及罗浮官均在追觅无极帮主下落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冷笑道:“如无老朽在,他人难查无极帮主下落。”

    蒙面老叟忽发出冷笑道:“阁下欲保全性命,信口胡诌我等并非稚子幼童,岂能听信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大笑道:“老朽之言句句实在,你等不要认为老朽惧怕霹雳雷珠。”

    沉着身形电期近身,右掌压指迅疾无此向白眉叟攻去。

    白眉叟不料桓红君猝然进袭,心房一震,双掌疾封硬劈。

    两人近身相搏,桓红君忽发出一声哈哈长笑,身形疾飘开去,道:“白眉老怪,你无法稳操胜算,不如仇怨暂罢,各行其事吧!”

    白眉老怪厉声道:“老夫怎容图谋之际又添阻力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淡淡一笑道:“看来只有两败俱伤了。”说着舒展右掌,只见掌中托着三颗雀卵大小紫光流转的霹雳雷珠。

    八蒙面老叟骇然猛凛。

    白眉老怪不禁大惊失色,道:“什么?你也有霹雳雷珠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微笑道:“多谢赐赠,雷珠于老朽有莫大用处。”

    白眉老怪闻言不禁伸手一摸自己怀中,察觉已空空如也恍然悟出桓红君为何猝然进袭之故。

    桓红君笑道:“老朽千手哪叱之名并非幸致,念在同道份上,老朽如要杀你不过举手之劳。”

    白眉叟咬牙切齿厉声道:“老夫若不杀你誓不为人。”说着右手示意蒙面八卫,转身疾掠如飞离去。

    斯慕虹皱眉道:“阁下为何不杀他,放虎归山,后患无穷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冷笑道:“老怪随身八卫瘭驾当是易与之辈么?尊驾如欲亡羊补牢,利己益人,速取出解药交与徐姑娘,应今晚泰庙之约,动以姐妹之情,或可寻回真图,你我速追觅白眉叟行踪,尊驾趁其不备时不妨施展奇毒,但不可伤他们性命。”

    徐红芍接过收置怀中,道:“前辈尚有何吩咐,泰庙之行有无凶险,晚辈料不到有如此周折风波,今晚辈生出心灰意冷之感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叹息一声道:“老朽自隐武林甚久,视江湖诡谲异常厌恶,若非姑娘恳求老朽允下承诺,此刻早飘然远去置身事外了,但老朽岂可为德不终。”说着低声与徐红芍密语一阵。

    徐红芍面现喜容,道:“那么晚辈在泰庙之外等候前辈便了。”转身偕同蒙丕飞奔离去。

    斯慕虹见他们密语,不禁心生不宁,目泛惊疑神光。

    桓红君故作未见道:“尊驾请唤出手下现身吧,此刻你我之间尤忌猜疑,须戮力同心事尚有望,不然则一败涂地,老朽与飞雨大师立即追踪白眉老怪,尚望瘭驾随后赶至。”言毕与飞雨大师振臂腾起,穿空如云飞腾而去。

    凶僧飞雨紧随着桓红君奔出七八里外,掠入葱郁森茂林中。

    只见桓红君身形停住,击掌三声,忽地树上疾如鹰隼泻落一个年轻化子,抱拳躬身道:“少侠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桓红君道:“兄台知道白帱老怪行踪么?”

    年轻化子道:“老怪一行向南奔去,均在敝帮眼目之下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颔首密嘱年轻化子如何行事。

    年轻化子立时一鹤冲天拔起,身形杳失在浓荫密叶中。

    凶僧快刀飞雨道:“少侠行事神出鬼没,令人钦服,但贫僧不解的是少侠为何要留下白眉老怪及斯慕虹性命。”

    桓红君道:“投鼠忌器,不得不尔,在下之策不如让白眉老怪斯慕虹互相牵制,我等可坐获渔利。”

    凶僧不知桓红君真正用意何在,不由茫然摇首一笑。

    只听严晓星低喝道:“走吧!”两人如飞而去。

    夕阳余辉,万山云合。

    柳无情罗袂飘飞,仪态万站立在绝顶隘道上与一婢女娓娓叙话。

    婢女忽惊噫一声道:“严公子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只见一条念熟的人影施展上乘轻功飞登山道,柳无情喜不自禁唤道:“星弟!”

    严晓星拉着柳无情柔荑露牙一笑,道:“你我快去见娘。”快步如风同入罗浮宫内。

    瑶池宫主尖天象宫内参悟星辰之学,瞥见严晓星柳无情双双进入,满怀欣悦道:“星儿,你满面春风,不知为了何事?”

    严晓星简扼禀明经过详情。

    宣青萍诧道:“斯慕虹,此人姓名甚是陌生,不料徐红芍竟受制于人,星儿今尚一定要去泰庙应徐红芍之约么?”

    严晓星笑道:“娘,此不过虚应故事而已,斯慕虹所赐解药已被孩儿用偷龙转凤手法盗来。”

    宣青萍道:“解药既已盗来,何必多此一举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正色道:“眼前黑白两道武林群雄无不志在骊龙谷藏珍,孩儿定下“瞒天过海”之计,志在减少外来阻力,另一方面也目的牵制武林群雄使他们受愚。”

    宣青萍道:“孩子,你是说如此可让紫青溪老前辈从容寻获骊龙谷藏珍?”

    严晓星道:“紫老前辈先行,孩儿随后赶去。”

    宣青萍道:“你能分身有术么?”目露不信之色。

    严晓星道:“娘在返山途中,魏醉白三易其人,娘可曾察觉丝毫有异么?”

    宣青萍禁不住笑了一声,摇摇首道:“娘老了,不中用了,你得谨慎从事,稍有失误将铸成大错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道:“孩儿知道。”说着取出解药,示意柳无情照料其母,迅即掠出宫外,在十八盘一处峭壁之下,身逾飞鸟般闪入建德观内,低声道:“祝老前辈在么?”

    观内三清古殿深沉昏暗,阴森慑人,忽闻殿内响起淮上隐叟祝秋帆苍老话声道:“严少侠么?老朽在此!”火光一亮,燃起一支牛油巨烛,照耀得一殿光辉如昼。

    殿内涂金沐朱宏伟壮丽,淮上隐叟祝秋帆及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三人含笑迎着严晓星。

    吕鄯道:“柴青溪老前辈已得秒侠传讯赶至,现在后殿调息行功。”

    只听柴青溪哈哈大笑,快步走出,道:“恭贺少侠母子重逢。”

    姜大年道:“少侠喜事重重,眼前无暇畅叙,有事烦劳柴老,不知可否应允。”

    柴青溪双目一瞪,道:“老朽再世为人,有恩必报,但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!”

    严晓星道:“老前辈言重了,因此间战云密布,晚辈不克分身,是以烦请前辈代劳。”说着一封锦囊递与柴青溪,目光望了祝秋帆三人一眼,接道:

    “有劳四位同行赶往湖滨别墅一趟,锦翼不妨在道中拆阅,晚辈事了立即赶往骊龙谷。”

    柴青溪接过锦囊收妥,道:“老朽等立即起程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抱拳施礼道:“恕晚辈不恭送了。”说着一闪而出,施展神行身法离了泰山,奔向一曲清溪旁。

    只见溪畔泊着一艘渔舟,舱内鱼贯掠出金刀四煞,欠身肃立。

    罗刹夫人道:“白眉老怪现在何处?”

    “距此不过十余里外一座大宅中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戴上蒙面玄巾,道:“走!”

    暮霭苍茫,一行五人疾行如风,片刻已近这座大宅,只见林木掩映中可见灯火闪烁。

    大宅之内尚有十数户人家,自成村落,显然这所大宅乃此村首富。

    严晓星等五人神龙般冲霄拔起,凌空一个筋头,宛如飞鸟般落在大宅屋脊上。

    这家大宅并无楼台亭阁,四合院格局,只有两间屋内射出灯光,严晓星揭过两片瓦飞投而下,叭哒两声大响,房中灯光倏地熄灭。

    五条身影如落叶般飘身沾地。

    忽闻一声苍老冷笑道:“尊驾耳目真灵,居然找出老朽藏身之处。”

    语声未毕,白眉叟与八蒙面人疾如闪电掠出,分占方位怒芒逼射,剑拔弩张。

    严晓星发出一声朗笑道:“看来诸位大有孤注一掷,作生死猛拚”

    白眉叟沉声道:“不错,今宵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微微一笑道:“阁下生死本不足惜,只是你随身八卫未免死得无辜。”

    白眉叟不禁发须怒张,神态激厉,大喝道:“小辈,挑拨离间无用,不要枉费心机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右掌一紧,淡淡一笑道:“在下此来要向诸位说明一事,诸位白昼可曾侵袭徐红芍么?那徐红芍正岌岌可危之际,忽救星天来,诸位率去能手尽皆毙命,铩己败退。”

    白眉叟冷笑道:“战凶败危乃兵家常事,尊驾莫非藉此奚落老朽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道:“并非如此,诸位再次卷土重袭,倚仗霹雳雷珠欲将徐红芍等炸成劫灰,不料一时轻敌大意被千手哪叱桓红君以“偷龙转凤”手法偷去三颗霹雳雷珠,以子之矛攻子之盾,致又功败垂成。”

    白眉叟见严晓星一再揭他疮疤,胸中不禁怒火如沸,大喝一声,双掌呼的平推而出。

    严晓星冷笑道:“听在下说完再出手不迟!”说时双掌一送。

    只听砰的一声大响,立时风生四外,气流涡旋,扬起漫空尘土。

    白眉叟只觉虎口欲裂,不由倒退两步,目露惊骇之色。

    一双蒙面老叟忽飞掠而出,横身拦阻严晓星,恐再出手一击。

    严晓星朗笑一声道:“那千手哪叱桓红君堪称神偷,竟敢在天外三凶面前施展空空妙手,但诸位竟疏忽了腰扎黄条面目可憎的中年人,那人名斯慕虹,用毒之能凌驾百步毒母冷若霜之上,宇内无出其右,诸位虽幸及时而退,但不知不觉中已罹受那无形奇毒,半个对时后必然发作。”

    白眉叟闻言暗暗一震,怒道:“危言耸听,老夫岂能听信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哈哈大笑道:“诸位中任何一人暗运真气搜宫过穴,便知在下之言不假。”

    蒙面老叟中蓝野民忙暗吸一口丹田真气,搜宫过穴。

    果然发觉体内数处穴道阻滞,血逆难行,尤其两股以下微感麻痹,不禁骇然失色,道:“阁下所言一点不假。”

    突感两腿一软,咕咚坐在地下。

    白眉叟及七蒙面老叟神色大变。

    一蒙面老叟飞掠在蓝野民之前搀扶而起,道:“兄长怎样了?”

    蓝野民苦笑道:“我等已罹受奇毒了。”

    白眉叟诧道:“老朽等进攻草庵前均口合避毒丹,为何”

    严晓星冷冷一笑道:“斯慕虹所用之毒非寻常之毒。”

    白眉叟闻言不禁心寒胆袂,望了严晓星一眼,沉声道:“请问尊驾来意?”

    严晓星微笑道:“在下向来不乘人于危,亦不挟恩索报,你那随身八卫真正来历在下约莫猜知,不过人各有志,何必相强,但目前你我俱志在骊龙谷藏珍,在下意欲相求一事。

    白眉叟诧道:“尊驾何来?”

    严晓星不说须白眉叟应允一事,而说相求,白眉叟听来大感受用。

    “谅诸位已风闻无极帮主盗去真图潜逃无踪,”严晓星道:“据在下所知确信无极帮主已逃出泰山,但在下欲追踪无极帮主却又无力卫护武林群雄,是以恳求诸位相助,使在下得能分身追去。”

    白眉叟闻言先是一怔,忽哈哈大笑道:“尊驾是滞故弄玄虚,老朽是愚亦无法应允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微微一笑道:“在下向来光明磊落,怎能故弄玄虚,请问白眉老师如何想法。”

    白眉叟道:“瘭驾妄想独自擒得无极帮主,两图惧得,骊龙谷藏珍无异囊中之物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微微叹息道:“白眉老师委实聪明太过,怎有此想法。”

    蒙面老叟中忽一人高声道:“尊驾何妨说得明白点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点点头道:“在下并未存心攫得藏珍,而是为了雪莲宝可救治数位武林前辈性命,不然在下尽可将身怀藏图当众焚去,平息一场武林杀劫。”

    蒙面老叟颔首道:“此言是极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又道:“是以在下行动,避免为无极帮主探悉,万一无极帮主被迫走投无路,愤而将图毁去则无可奈何,不过相求之事决不勉强,诸位或择追踪无极帮主而由在下卫护武林群雄亦可。”

    白眉叟不禁心动,向八蒙面老叟望了一眼,道:“无极帮主设或由老朽等擒获,取有藏珍图,尊驾应作何措施?”

    严晓星微微一笑道:“在下愿听听诸位有何高见?”

    白眉叟暗追:“老朽问你,怎么你反问起老朽等来了。心内腹诽,却又无词答复。

    蒙面老叟咳了一声道:“此乃下一步的事,眼前未免言之过早,到时老朽等再与尊驾商量。”

    白眉叟忽冷笑道:“老朽尚未作任何决定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道:“方才说过在下为惋惜你那随身八卫罹受奇毒死得无辜,其实用不着你作任何承诺。”

    白眉叟厉声道:“尊驾难道妄怀了他们八人皆听命于老朽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朗笑道:“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,还说什么听命不听命,既然话不投机,在下何必多费唇舌。”挥手示意金刀四煞低喝道:“走!”

    “尊驾留步!”

    严晓星瞧出那出声留住自己的蒙面老叟似是五台山百残和尚,淡淡一笑道:“大师有何见教?”

    蒙面老叟闻言不禁心神一颤道:“老朽等愿择追踪无极帮主一策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尚自沉吟未落。

    金刀四煞中一人忽宏声道:“主人,我等如何信得过他们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微微一笑道:“想这八位均是武林高人逸士,一言九鼎。”说着在怀中取出九粒丹药,丹药颜色竟是八红一青。

    八蒙面老叟不禁一怔。

    白眉叟厉声道:“为何丹药颜色不同。”

    严晓星微徽一笑道:“因白眉老怪你罹毒甚重,服下青色丹药后尚无法在一月内施展武功。”说着递与一蒙面老叟,又道:“无极帮主之下逃往登州山一带而去,其逃必不远,因他尚欲取得在下之图。”言毕微一抱拳,转身与金刀四煞如风离去。

    蒙面老叟等一一将丹药服下,白眉老怪虽心怀怨毒,但感一阵微微头晕,惜命要紧,忙一口咽下丹药,坐息调功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过去,八蒙面老叟只觉灵智清明,知毒性已净,满怀欣悦长身立起,但见白眉叟面色苍白,惊相询问。

    白眉老怪长叹一声道:“这斯慕虹使毒之能委实令人惊骇,老朽一阵头晕目眩,四肢沉软,忙将神木传人青色丹药服下,现虽无此感觉,但体内尚有数处直气滞阻。”一蒙面老叟道:“我等既允下承诺就该算话,走吧!”

    白眉叟心中虽万分不愿,却亦无可奈何随众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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