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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五章
这可以说是小鬼头们近几十年来过得最好的一个年了, 不用排队去等剩菜剩饭，也不用为了一两张纸币抢得头破血流，更不用受大鬼头的欺负，有香喷喷的猪肉鸡鸭鹅摆到他们面前随便吃，也有一瓶一瓶的二锅头随便喝，有好看的衣服可选，甚至还有红包奖金可以拿, 吃玩喝完还有豪华江景别墅可以住……
这到底是什么神仙日子啊？
他们做梦都没想过还有这一天！
一时间，小鬼头们疯狂得很, 没压抑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嗷嗷叫唤起来，仰天长啸了好几声。这一叫唤，惹得别的小鬼头也跟着嗷嗷叫, 嗷呜声此起彼伏，惊得周围的流浪猫狗都大叫着逃窜起来, 有些家狗就蹲在窗户边对着河边汪汪叫, 叫得主人家烦不胜烦, 往河边瞅了几眼，都说猫狗通灵，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，这么一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把自家狗给拖了回去。
小王这会儿也觉得周围冷得出奇, 他抱着手里原地蹦了几下, 实在看不惯他家封建迷信的爷孙俩，也看不得把封建迷信当成事业搞的俩个老道士，再有就是旁边那两个就是涉世未深的小年轻, 也不知道是被谁洗脑了，年纪轻轻就被封建迷信给害了。
可他能说什么吗？不能啊，这三方人马都虔诚度，他要是多说句啥，没准儿能给他毛给薅秃了。
小王只能眼不见为净，往后缩啊缩，干脆找了个挡风的地方抽烟去了——他也不敢向上次那样把这爷孙俩扔这儿，不然回去还得挨那母女俩的薅——与其看他们拜来拜去，不如来这边看修房子。
自从烂尾楼重新动工后，这儿每天都敲得乒乒乓乓响，每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，看样子是忘了之情的闹鬼事件，当然了，这鬼也是瞎闹的，不过是捕风捉影人云亦云而已，哪里来的鬼啊？也就傻子才当真呢。
想到家里的俩傻子，他无奈笑了笑，恍惚间一抬头，好像看见一个奇怪的影子，那影子黑漆漆，一头长发飘飘荡荡，那张青白的脸上满是狰狞，一股风似的飘了过去，他愣了一下，定睛一看，却又什么都没有。
小王傻了会儿，揉了揉眼睛，他是个近视眼，今天出门没戴眼镜儿，这是看花眼了吧？他拍着脑袋叹了口气，他也是被家里人给影响得太惨了，这都出现幻觉了！
顾飞音一路飞奔过去，远远就闻到了香蜡纸钱和鸡鸭鱼肉的香味，这味道又香又浓，香得人口水直流，好像有甜皮鸭的味道？香香里的味道带点儿甜，那味道自然是极好的，尤其是这甜皮鸭的鸭腿，一口啃下去，鸭皮酥脆肉质香嫩还有嚼劲！
这么香，别被抢光了吧？
顾飞音又一次体会了做鬼的好，恨不得自己有八条腿，能立刻爬过去。
这会儿太婆和邻居小姐早就到了，连头都没回一下，早就把黑长直忘到天边去了，就蹲在陶立志面前摆着的那几箱子宝贝面前，一双灰白的眼睛里难得露出了些喜色来，看样子很是期待的模样。
可惜陶立志看不见她们，不然准得高兴死。
鬼夫人抱着胸矜持的说：“这俩个你们认识？他们就是来给你们送礼的？你们这些衣服卖不卖，我随便买两身来穿穿吧。”
邻居小姐和太婆转头幽幽的看着她，压着下巴也不说话。
鬼夫人：“……？”
邻居小姐：“……”
太婆：“……”
鬼夫人：“……？？”
鬼夫人明白了，这俩和黑长直一样是个穷鬼喜欢钱，招了招手：“小喜，拿钱来。”
鬼丫鬟小喜立刻从兜里拿了一塌钱出来，僵硬的笑着说：“夫人，给您。”
邻居小姐和太婆看着那白花花的钱，想说这衣服这么多，要是黑长直能分给她们两套的话，一套拿来自己穿，一套卖出去赚点儿钱，那也是不错的，嘿嘿。
这边在进行买卖衣服的交易，那边张道长和李部长简直没眼看，俩人小声嘀咕说：“果然啊，这女人不论是死的还是活的，都喜欢漂亮东西。那俩小子真的太有心机了，就知道买漂亮东西讨人欢心。”
李部长想了想，点头道：“下次我们也可以让人准备一下。”
张道长嘴角抽了一下，看向李部长，李部长一脸正经，严肃认真得很，好像那个说要讨好鬼怪的人不是他似的。
谁都知道在以前李部长对鬼怪可从不会这样客气，他深信鬼怪是异类，是危险的，只有地界才能对他们实行最好的管制，所以一旦有鬼怪到了他手里，没有一个能跑得了，他也不会讲什么情面。可自从大龙山一事之后，自从遇到了顾大师之后，很多事情在无声无息中就改变了。
例如他们认为最为危险又诡异的鬼怪，竟然也成了救过无数人生命的英雄，他们在前线拼命战斗过，为了救人累得差点儿耗尽魂力魂飞魄散过，虽然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们做过什么、做了多少，因为这属最高机密，或许几十上百年内都不会对外公布……
李部长被看得眼睛一抽，瞪了张道长一眼，“别的事情我做不到，两身漂亮衣服我还办不到？”
张道长忍不住笑了笑，说行，到时候他还可以用私房钱支助一下下，当然，多的他可没有。李部长嘁了声，说得谁有多少私房钱似的，他难道就有了？
张道长又看了看一旁的爷孙俩，那小孩儿这会儿还在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烧纸钱，这儿明明风大得很，可他那一点风都没有不说，他自己那一张胖嘟嘟的小脸还被火给熏得红嘟嘟，嘴里叽叽咕咕、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么，因为太小了，说话容易结巴，说得多了还要喷口水。
再一看那小孩儿面前蹲了好些小鬼头，虽然乱七八糟还缺胳膊断腿，身上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还陈旧得很，却全都在给他挡风呢。
张道长深刻的意识到，这左右两边的竞争对手给的压力还挺大，稍不注意就要被比下去了，要是他们特部被几个普通人比下去了，那说得通吗？
正想着，那边顾大师终于过来了，她一路跑来，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在空中飞舞，一双阴冷的眼珠子转啊转，尤其是看见地上摆满的鸡鸭鱼肉香蜡纸钱时，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更是亮得可怕，那贪婪又诡异的模样，像是在觊觎什么……
看得张道长和李部长都是一愣，更别说王大爷还他家小孙子了，小孩儿蹲在地上，仰头看着长发姐姐奥特曼，张大了小嘴巴。
那边陶立志更是一震，眼前一亮，高兴不已的拉了拉毕恒说来了来了来了，姐姐真的来了！
毕恒当然也看见了长发女人，他看着她一路走来，那一身阴冷的气质是一点儿没变，唯一好些的，就是她走路不那么僵得像僵尸了，就是一双阴恻恻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，看着就让人心底发毛。
长发女人一来，连小鬼头们都激动得很，纷纷招呼着房东快来吃啊，可好吃可好吃了嘤嘤嘤！
只见长发女人的脚步更快了几分，一跑走近了，僵着一张青白的脸阴森森的问：“甜皮鸭还有吗？”
呃……
众人：“……”
他们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，甜皮鸭？赶紧在自家箩筐里找了找，张道长拍了把大腿，没有甜皮鸭！陶立志也恨声叹了口气，他也没买甜皮鸭！鬼也喜欢吃甜皮鸭的吗？
王大爷就很高兴了，甜皮鸭那肯定是有的啊，小孩儿仰头傻傻的看了会儿长发姐姐奥特曼，激动的从背篓里费力的抓出一只鸭，举到了长发女人面前：“有呀有呀，姐姐姐姐给你鸭！好吃！”
那可是一只又大又肥烤得香香甜甜的甜皮鸭啊，只见她眼睛更亮了，一只手就接了过来，抓在手里直接就张开了血盆大口，撕下了一块精瘦的鸭肉，嚼巴嚼巴，她眼前一亮，哇，真的好好吃呀！
王大爷摸摸孙子的脑袋瓜子嘿嘿笑，几米远的张道长和李部长忍不住对视一眼，气得跺脚，他们没有准备甜皮鸭！那边陶立志和毕恒也忍不住多想了，低头看了看衣服首饰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，有些懊恼怎么就没准备几只甜皮鸭啊？
王大爷说：“我这里还有好几只呢，不够吃还有！”
嗯，甜皮鸭，好吃！
在场的几个人类齐齐看向那个昂首挺胸一脸激动的老大爷，感觉他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。
嘁。╭(╯^╰)╮
……
顾飞音提着鸭脖子，边走边啃去了张道长和李部长那儿，看了看他面前蹲了好些小鬼头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，那是热闹得很。
张道长和李部长看了看她手里的鸭子，小声说这些是特部送给这些小鬼头们的谢礼，向他们为救助灾民致以最诚挚的感谢，另外就是也要谢谢她，因为这事儿最初的发起人就是顾飞音，特部也给她准备了一份奖金，就连她之前捐的那批文物的奖金也下来了。
顾飞音眼前一亮，激动得又抓着鸭子啃了几口。
张道长还说豪哥他们已经被送去了地界，因着这次地震他们也是出了力的，想来地界也会给他们记上点儿功名，给免去几年刑法。不过这不在他们能够管辖的范围之内了，地界自由规章制度，一切功过，功德簿上早有记载，任何人都逃不掉。
顾飞音才懒得去管那些小鬼头会怎样，反正豪哥的坑她都抢过来了，豪哥一干人等也卖出去了，钱她是赚到了手，别的她就懒得操心了。
另外就是葛洪已经被总部带走了，等把借运鬼带回去对峙，葛洪的罪名成立后，他就没办法再出来祸害人了。
顾飞音嗯了声，这个她就很关系了：“借运鬼的钱另算哦。”
张道长：“……”
嗯嗯，那是当然的了。:)
等说得差不多了，顾飞音又提着鸭脖子又去了陶立志那边，陶立志激动得很，“姐姐姐姐，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多漂亮衣服！”
哇，那崭新崭新的衣服那是好看得很！而且不仅有衣服，还配套了手提包和鞋子首饰之类的东西，成套成套的摆得整整齐齐，漂亮得不得了，难怪这儿都被女鬼们包围了，连中年女鬼都眼冒凶光，鬼夫人这会儿也是丝毫不让，带着她的丫鬟们都出来等着了。
别说中年女鬼了，连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红衣女鬼这会儿也甩着鞭子蠢蠢欲动了，爱美可是女人的天性，除了黑长直谁不想穿得漂漂亮亮的啊？
再说这么多新衣服，顾飞音死后没准儿都可以每隔个十五六七年换一套穿个新，都够她穿几百上千年了，免得审美疲劳。
毕恒定定的看着长发女人，尤其是她那颗豁了的牙齿让他记忆犹新，他之前还怀疑到底是不是她，现在就没这怀疑了，忍不住道：“顾小姐，你好，你还记得我吗？”
顾飞音的眼睛从成箱子的漂亮衣服上挪开，这才发现陶立志身边还站了个人，看样子还很眼熟的，再一想，可不就是她下山后遇到的第一个人类，好心载她一程，还给了她一千多块钱的毕恒毕好人吗？
这是何等缘分啊，她怎么可能不认识？她激动得咕隆一下吞了满嘴的甜皮鸭，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仿佛在冒着红光，盯着他咧了咧嘴，露出她豁了的牙口，这会儿天色又是麻麻亮，一阵冷风吹来，吹得她长发乱摆，看起来更是可怕不已：“好巧啊，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，嘿嘿。”
毕恒点了下头，有些无奈的想着这顾小姐怎么在人类世界活了这么久了，还这么鬼气森森？连他表弟这会儿都认为她是个鬼：“是啊，谢谢你，救了我表弟和姑父。”
“不客气，嘿嘿。”
“……”
陶立志傻了会儿，看看长发姐姐，又看看他表哥，他怎么不知道他表哥居然也认识长发姐姐啊？！
毕恒看了看陶立志，转过脑袋没说话，不是他不想说，而是……谁能想到这傻蛋见了顾飞音那么多次，都还在误会对方是个鬼啊？虽然他之前也犯过同样的错，可他那不是反应过来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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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五章
这可以说是小鬼头们近几十年来过得最好的一个年了, 不用排队去等剩菜剩饭，也不用为了一两张纸币抢得头破血流，更不用受大鬼头的欺负，有香喷喷的猪肉鸡鸭鹅摆到他们面前随便吃，也有一瓶一瓶的二锅头随便喝，有好看的衣服可选，甚至还有红包奖金可以拿, 吃玩喝完还有豪华江景别墅可以住……
这到底是什么神仙日子啊？
他们做梦都没想过还有这一天！
一时间，小鬼头们疯狂得很, 没压抑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嗷嗷叫唤起来，仰天长啸了好几声。这一叫唤，惹得别的小鬼头也跟着嗷嗷叫, 嗷呜声此起彼伏，惊得周围的流浪猫狗都大叫着逃窜起来, 有些家狗就蹲在窗户边对着河边汪汪叫, 叫得主人家烦不胜烦, 往河边瞅了几眼，都说猫狗通灵，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，这么一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把自家狗给拖了回去。
小王这会儿也觉得周围冷得出奇, 他抱着手里原地蹦了几下, 实在看不惯他家封建迷信的爷孙俩，也看不得把封建迷信当成事业搞的俩个老道士，再有就是旁边那两个就是涉世未深的小年轻, 也不知道是被谁洗脑了，年纪轻轻就被封建迷信给害了。
可他能说什么吗？不能啊，这三方人马都虔诚度，他要是多说句啥，没准儿能给他毛给薅秃了。
小王只能眼不见为净，往后缩啊缩，干脆找了个挡风的地方抽烟去了——他也不敢向上次那样把这爷孙俩扔这儿，不然回去还得挨那母女俩的薅——与其看他们拜来拜去，不如来这边看修房子。
自从烂尾楼重新动工后，这儿每天都敲得乒乒乓乓响，每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，看样子是忘了之情的闹鬼事件，当然了，这鬼也是瞎闹的，不过是捕风捉影人云亦云而已，哪里来的鬼啊？也就傻子才当真呢。
想到家里的俩傻子，他无奈笑了笑，恍惚间一抬头，好像看见一个奇怪的影子，那影子黑漆漆，一头长发飘飘荡荡，那张青白的脸上满是狰狞，一股风似的飘了过去，他愣了一下，定睛一看，却又什么都没有。
小王傻了会儿，揉了揉眼睛，他是个近视眼，今天出门没戴眼镜儿，这是看花眼了吧？他拍着脑袋叹了口气，他也是被家里人给影响得太惨了，这都出现幻觉了！
顾飞音一路飞奔过去，远远就闻到了香蜡纸钱和鸡鸭鱼肉的香味，这味道又香又浓，香得人口水直流，好像有甜皮鸭的味道？香香里的味道带点儿甜，那味道自然是极好的，尤其是这甜皮鸭的鸭腿，一口啃下去，鸭皮酥脆肉质香嫩还有嚼劲！
这么香，别被抢光了吧？
顾飞音又一次体会了做鬼的好，恨不得自己有八条腿，能立刻爬过去。
这会儿太婆和邻居小姐早就到了，连头都没回一下，早就把黑长直忘到天边去了，就蹲在陶立志面前摆着的那几箱子宝贝面前，一双灰白的眼睛里难得露出了些喜色来，看样子很是期待的模样。
可惜陶立志看不见她们，不然准得高兴死。
鬼夫人抱着胸矜持的说：“这俩个你们认识？他们就是来给你们送礼的？你们这些衣服卖不卖，我随便买两身来穿穿吧。”
邻居小姐和太婆转头幽幽的看着她，压着下巴也不说话。
鬼夫人：“……？”
邻居小姐：“……”
太婆：“……”
鬼夫人：“……？？”
鬼夫人明白了，这俩和黑长直一样是个穷鬼喜欢钱，招了招手：“小喜，拿钱来。”
鬼丫鬟小喜立刻从兜里拿了一塌钱出来，僵硬的笑着说：“夫人，给您。”
邻居小姐和太婆看着那白花花的钱，想说这衣服这么多，要是黑长直能分给她们两套的话，一套拿来自己穿，一套卖出去赚点儿钱，那也是不错的，嘿嘿。
这边在进行买卖衣服的交易，那边张道长和李部长简直没眼看，俩人小声嘀咕说：“果然啊，这女人不论是死的还是活的，都喜欢漂亮东西。那俩小子真的太有心机了，就知道买漂亮东西讨人欢心。”
李部长想了想，点头道：“下次我们也可以让人准备一下。”
张道长嘴角抽了一下，看向李部长，李部长一脸正经，严肃认真得很，好像那个说要讨好鬼怪的人不是他似的。
谁都知道在以前李部长对鬼怪可从不会这样客气，他深信鬼怪是异类，是危险的，只有地界才能对他们实行最好的管制，所以一旦有鬼怪到了他手里，没有一个能跑得了，他也不会讲什么情面。可自从大龙山一事之后，自从遇到了顾大师之后，很多事情在无声无息中就改变了。
例如他们认为最为危险又诡异的鬼怪，竟然也成了救过无数人生命的英雄，他们在前线拼命战斗过，为了救人累得差点儿耗尽魂力魂飞魄散过，虽然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们做过什么、做了多少，因为这属最高机密，或许几十上百年内都不会对外公布……
李部长被看得眼睛一抽，瞪了张道长一眼，“别的事情我做不到，两身漂亮衣服我还办不到？”
张道长忍不住笑了笑，说行，到时候他还可以用私房钱支助一下下，当然，多的他可没有。李部长嘁了声，说得谁有多少私房钱似的，他难道就有了？
张道长又看了看一旁的爷孙俩，那小孩儿这会儿还在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烧纸钱，这儿明明风大得很，可他那一点风都没有不说，他自己那一张胖嘟嘟的小脸还被火给熏得红嘟嘟，嘴里叽叽咕咕、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么，因为太小了，说话容易结巴，说得多了还要喷口水。
再一看那小孩儿面前蹲了好些小鬼头，虽然乱七八糟还缺胳膊断腿，身上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还陈旧得很，却全都在给他挡风呢。
张道长深刻的意识到，这左右两边的竞争对手给的压力还挺大，稍不注意就要被比下去了，要是他们特部被几个普通人比下去了，那说得通吗？
正想着，那边顾大师终于过来了，她一路跑来，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在空中飞舞，一双阴冷的眼珠子转啊转，尤其是看见地上摆满的鸡鸭鱼肉香蜡纸钱时，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更是亮得可怕，那贪婪又诡异的模样，像是在觊觎什么……
看得张道长和李部长都是一愣，更别说王大爷还他家小孙子了，小孩儿蹲在地上，仰头看着长发姐姐奥特曼，张大了小嘴巴。
那边陶立志更是一震，眼前一亮，高兴不已的拉了拉毕恒说来了来了来了，姐姐真的来了！
毕恒当然也看见了长发女人，他看着她一路走来，那一身阴冷的气质是一点儿没变，唯一好些的，就是她走路不那么僵得像僵尸了，就是一双阴恻恻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，看着就让人心底发毛。
长发女人一来，连小鬼头们都激动得很，纷纷招呼着房东快来吃啊，可好吃可好吃了嘤嘤嘤！
只见长发女人的脚步更快了几分，一跑走近了，僵着一张青白的脸阴森森的问：“甜皮鸭还有吗？”
呃……
众人：“……”
他们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，甜皮鸭？赶紧在自家箩筐里找了找，张道长拍了把大腿，没有甜皮鸭！陶立志也恨声叹了口气，他也没买甜皮鸭！鬼也喜欢吃甜皮鸭的吗？
王大爷就很高兴了，甜皮鸭那肯定是有的啊，小孩儿仰头傻傻的看了会儿长发姐姐奥特曼，激动的从背篓里费力的抓出一只鸭，举到了长发女人面前：“有呀有呀，姐姐姐姐给你鸭！好吃！”
那可是一只又大又肥烤得香香甜甜的甜皮鸭啊，只见她眼睛更亮了，一只手就接了过来，抓在手里直接就张开了血盆大口，撕下了一块精瘦的鸭肉，嚼巴嚼巴，她眼前一亮，哇，真的好好吃呀！
王大爷摸摸孙子的脑袋瓜子嘿嘿笑，几米远的张道长和李部长忍不住对视一眼，气得跺脚，他们没有准备甜皮鸭！那边陶立志和毕恒也忍不住多想了，低头看了看衣服首饰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，有些懊恼怎么就没准备几只甜皮鸭啊？
王大爷说：“我这里还有好几只呢，不够吃还有！”
嗯，甜皮鸭，好吃！
在场的几个人类齐齐看向那个昂首挺胸一脸激动的老大爷，感觉他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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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飞音提着鸭脖子，边走边啃去了张道长和李部长那儿，看了看他面前蹲了好些小鬼头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，那是热闹得很。
张道长和李部长看了看她手里的鸭子，小声说这些是特部送给这些小鬼头们的谢礼，向他们为救助灾民致以最诚挚的感谢，另外就是也要谢谢她，因为这事儿最初的发起人就是顾飞音，特部也给她准备了一份奖金，就连她之前捐的那批文物的奖金也下来了。
顾飞音眼前一亮，激动得又抓着鸭子啃了几口。
张道长还说豪哥他们已经被送去了地界，因着这次地震他们也是出了力的，想来地界也会给他们记上点儿功名，给免去几年刑法。不过这不在他们能够管辖的范围之内了，地界自由规章制度，一切功过，功德簿上早有记载，任何人都逃不掉。
顾飞音才懒得去管那些小鬼头会怎样，反正豪哥的坑她都抢过来了，豪哥一干人等也卖出去了，钱她是赚到了手，别的她就懒得操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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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飞音嗯了声，这个她就很关系了：“借运鬼的钱另算哦。”
张道长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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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说得差不多了，顾飞音又提着鸭脖子又去了陶立志那边，陶立志激动得很，“姐姐姐姐，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多漂亮衣服！”
哇，那崭新崭新的衣服那是好看得很！而且不仅有衣服，还配套了手提包和鞋子首饰之类的东西，成套成套的摆得整整齐齐，漂亮得不得了，难怪这儿都被女鬼们包围了，连中年女鬼都眼冒凶光，鬼夫人这会儿也是丝毫不让，带着她的丫鬟们都出来等着了。
别说中年女鬼了，连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红衣女鬼这会儿也甩着鞭子蠢蠢欲动了，爱美可是女人的天性，除了黑长直谁不想穿得漂漂亮亮的啊？
再说这么多新衣服，顾飞音死后没准儿都可以每隔个十五六七年换一套穿个新，都够她穿几百上千年了，免得审美疲劳。
毕恒定定的看着长发女人，尤其是她那颗豁了的牙齿让他记忆犹新，他之前还怀疑到底是不是她，现在就没这怀疑了，忍不住道：“顾小姐，你好，你还记得我吗？”
顾飞音的眼睛从成箱子的漂亮衣服上挪开，这才发现陶立志身边还站了个人，看样子还很眼熟的，再一想，可不就是她下山后遇到的第一个人类，好心载她一程，还给了她一千多块钱的毕恒毕好人吗？
这是何等缘分啊，她怎么可能不认识？她激动得咕隆一下吞了满嘴的甜皮鸭，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仿佛在冒着红光，盯着他咧了咧嘴，露出她豁了的牙口，这会儿天色又是麻麻亮，一阵冷风吹来，吹得她长发乱摆，看起来更是可怕不已：“好巧啊，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，嘿嘿。”
毕恒点了下头，有些无奈的想着这顾小姐怎么在人类世界活了这么久了，还这么鬼气森森？连他表弟这会儿都认为她是个鬼：“是啊，谢谢你，救了我表弟和姑父。”
“不客气，嘿嘿。”
“……”
陶立志傻了会儿，看看长发姐姐，又看看他表哥，他怎么不知道他表哥居然也认识长发姐姐啊？！
毕恒看了看陶立志，转过脑袋没说话，不是他不想说，而是……谁能想到这傻蛋见了顾飞音那么多次，都还在误会对方是个鬼啊？虽然他之前也犯过同样的错，可他那不是反应过来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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